這一抬眼,卻撞進了一雙極為熟悉卻又極為陌生的眸子,漆黑的瞳仁仍舊深邃而幽蕩,卻少了幾分以往的幽暗詭譎,反而多了幾分純稚。
心中大驚,朔風不由得膝行幾步,“主子,您怎麼了?”
“你是誰?”端詳半晌,公冶昶這才開口,聲音冷冽,卻能從中聽出主人真實的疑惑。
明明是輕緩的語調,卻仿若一塊巨石重重擊打在朔風心頭,巨大的衝擊令朔風筆挺的身軀踉蹌幾步,語調再不複方才的冷靜,“主子!我是您手下貼身暗衛朔風啊!”
“貼身?”精致的眉頭皺起,公冶昶從對麵饒話語中捕捉到這兩個字,繼而眸中濃濃的不滿溢出,原本百無聊賴玩著流蘇的手指微動,勁風便向朔風打去。
隻聽得“悶哼”一聲,朔風身軀重重顫抖一瞬,嘴角一絲鮮血留下,落在公冶昶的眸中,卻毫無波動,“誰準你前來汙我清白?”
朔風滿臉苦澀,垂下的眸子複雜無比,腦海中如漿糊般捋不清一點思緒,主子失憶了,武功卻是不退反進,若是今日帶不回主子,就算回了幽冥樓,也免不了一頓懲罰。
垂著頭的朔風卻未曾看到,斜倚於床榻之上冷酷無比出手的人,原本平靜不起波瀾的眸子此刻卻仿若水滴滴落般濺起絲絲漣漪。
“這個人,我好像很熟悉……”
“唔!”熟悉的刺痛感自腦後蔓延至全身,公冶昶不自覺的輕哼出聲,令下方的朔風更為心驚,“主子!”
驚呼間,朔風也來不及顧及禮儀,起身上前一步,還沒等接近,又是一陣掌風飛出,“滾!”
眉眼間濃濃的厭惡之色,公冶昶隻覺渾身像是千萬隻螞蟻撕咬,然而身邊卻沒有那雙手撫慰自己,忍住周身疼痛,公冶昶唇齒間呢喃出聲,“阿洛~”
心下焦急,朔風眼見公冶昶不許令人接近,然而那疼痛竟能令經曆過那種事情的主子抑製不住痛呼出聲,更是無比難受,恨不得自己代替主子承受那種痛苦。
兩人膠著之時,隻聽得一陣腳步聲接近,繼而是“吱呀”一生輕響。朔風眉眼冷冽,掌風微動,整個身軀繃直,蓄勢待發。
“阿洛!”隻見一抹暗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門口飛奔而去,在朔風來不及阻止之時猛地撲入來人懷鄭
雲洛在課堂之上,隻覺心頭壓抑,極為不安,思慮間便借口出恭出了學堂,徑直向自己的住處而來,卻未曾料想,入目便是一張遍布冷汗壓抑痛呼的絕美容顏。
心頭一慌,雲洛急忙扶住公冶昶,向不遠處的床榻走去,也就在此時,雲洛才發現房中的“不速之客”。
心中風起雲湧,雲洛麵上卻是不動聲色,隻冷聲吩咐,“若是不想你主子有事,就快去燒點熱水,再打幾盆冷水過來。”話間,輕柔的將公冶昶扶到床榻上躺下,迅速扒掉他的衣衫。
朔風隻覺來人周身氣度清冷無波,本不放心一個陌生人,然而看到主子極為信任的態度,隻得咬咬牙飛身離去。
待到朔風離去,房中隻剩下兩人,雲洛麵色這才劇烈波動,輕撫著床榻上人兒的額頭,輕聲道,“阿冶別怕!等會兒就不痛了!”
“阿洛!”床榻之上,公冶昶絕美的麵容此刻蒼白無比,原本羊脂玉般溫潤細膩的肌膚此刻也泛起不正常的蒼白,手中卻是僅僅攥著雲洛的手,像是溺水之人手中的浮木,口中一遍遍喚著雲洛的名字。
雲洛感受到自手掌傳來的疼痛,卻是完全不在乎,隻用帕子一遍遍擦拭公冶昶遍布冷汗的額頭,輕聲誘哄,“阿冶乖,等會兒就沒事了!”
片刻,等到朔風將一應用具準備好,雲洛轉頭,仍舊一副冰冷無波的模樣,“你先出去!”
朔風咬牙,瞧了一眼床上公冶昶的模樣,點頭回應,轉身之際,還是按捺不住,微微帶著沙啞的聲音響起,“請閣下務必救治好主子,必有重謝!”
深吸了一口氣,雲洛快速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再望向公冶昶的目光不複方才的慌張,極為冷靜,將一旁布帛打開,日光下點點銀針泛起幽涼的光澤,雲洛聲音卻和表情完全不符,“阿冶乖!忍著點,等會兒就不痛了!”
房門外,朔風來回踱步,心情焦慮無比,半晌,才見房門打開,一襲青灰的少年踱出,仍舊是清冷無波的麵容,步履卻帶了幾分蹣跚,隻聽得少年沙啞著聲音道,“他已經脫離危險了!”
未曾等到朔風行完一個完整的禮,雲洛轉頭,聲音極冷,“跟過來,我們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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