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郭照,你殺了郭照,你是殺人犯,一命換一命,你應該被槍斃。”
聽到槍斃兩個字,陸博平終於有了一點點反應,他的眼珠子僵硬的轉了轉。隻是轉了一下,不敢看窗外,也不敢看司機。
“你指使老周,殺了郭照。”司機微微眯起死魚眼,說話吐息之間帶起一股涼氣。
陸博平轉珠子再次動了動,甚至輕輕轉了轉頭,看了一眼帶著詭異笑容的司機,終於忍不住,張開了嘴巴。
“啊!”
一聲長長的驚叫幾乎震破了司機的耳膜,但這輛車隔音效果不錯,又是大雨磅礴的天氣,這偏僻的地方,沒有任何反應。一聲驚叫結束,依然是死寂。
陸博平終於哭出了聲,抽噎著抱住自己,頭埋進膝蓋,什麼也不想看見。
司機還在耳邊不停的重複,:“你殺了郭照,你應該被槍斃。”
陸博平抱著頭,捂住耳朵,卻阻止不了魔音灌耳。
“不,不是我,是老周幹的,是周建!別來找我,去找周建,去找周建啊!”
陸博平徹底失控了,埋在膝蓋下的臉,驚恐的無以複加。不停重複著‘不是我’。
“你想強殲郭照未遂,於是殺了她泄憤。是不是?”司機涼涼的聲音,生硬而尖銳。
“我給了錢的,給了錢的。是她不要,她不要錢我才會找老周的!老周要錢!他要錢!”
“老周是個賭徒,他要錢,他殺了郭照,是周建殺了郭照!”
“跟我沒關係,沒關係。”
“不是我,不是我。”
陸博平崩潰大哭,狼狽不堪。
驚雷炸響,陸博平抱著頭瑟縮成一團,極力想撇清。
最後終於說出一句,“我殺人了。媽,我殺人了。媽……”
狂風呼嘯,暴雨傾盆,崩潰的陸博平把自己縮在腥臊的車廂裏,車燈蒼白無力的微光在這漆黑的夜裏,被淹沒。
當晚,一份錄音被擺在了張浩的辦公室裏。
第二天,天氣陰沉沉的,曼菲今天休息,卻接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電話,張浩。
從來隻有自己找張浩的時候,居然還有這個三五不時的打架分子找自己的時候。這還真是稀奇了。
見麵地點就在藍天城的物業樓,幾步路就到了,張浩已經備好茶水等著上門了。
“曼警花,坐吧。今天有件事想拜托你。”張浩樂嗬嗬的。
曼菲狐疑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上次利用自己的事她還印象深刻,“我物業費已經交了!你還想幹嘛?”
聞言,張浩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一聲,道:“曼警花,今天是正事,跟物業沒關係。你先坐,我們慢慢說。”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曼菲瞬間就想起了這麼一句話。
“曼警花,你可是人民警察,我一個小物業經理你還擔心我能怎麼樣你了不成?這裏又不是什麼密室,你喊一聲全小區都聽得見。”
見曼菲遲疑,張浩不得不出言先給這小妮子安個心。
“我當然不會怕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曼菲舒了口氣道。
辦公室裏沒有第三個人,張浩收起了笑臉,表情嚴肅,道:“兩個月前,有一個叫郭照的女生失蹤了,報案至今沒有任何下落。這件事你知道嗎?”
一聽這話,曼菲眼睛立刻瞪大,果然,她知道。
“警局確實有報案,而且有專門派人去找過,各個分局也都有備案。這件事你怎麼知道的?”曼菲懷疑道。
“這你就別管了,有人失蹤肯定不會毫無痕跡,自然有人四處打聽,打聽到我這裏也不奇怪吧。我這有一份錄音,你先聽聽再說。”
說著,張浩打開手機文件,插上耳機遞過去。原件在錄音筆裏,手機裏的隻是備份。
和失蹤案件有關,曼菲沒有遲疑,戴上了耳機。
良久,音頻文件播放完畢,曼菲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一把扯下耳機,曼菲猛地站起來,怒目直視張浩,然而,這怒火顯然不是對張浩的。
“你從哪裏得來的這份錄音?這個人又是誰?還有,周建這個人,是不是就是上次和你打起來的那個,周康的哥哥!”
曼菲並不傻,突然這麼一份錄音給她聽,信不信是一回事,但錄音來源是另一回事了。作為一個警察,這是她的職業素養,基本功課。
“這個人叫陸博平,是陸氏集團老板陸遠的兒子,一個紈絝富二代。你想查的話應該很容易,另外,在被害人郭照的電腦回收站裏,有日記,裏麵有提到過這個陸少。周建就不用我說了,在警局裏應該有案底。我知道這份錄音不能作為直接證據,但隻要從周建入手,查出陸博平不是什麼難事,就看曼警察你,有沒有這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