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張浩起身走向餘達,皮鞋扣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越來越近。
明明就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哪來這麼大地威壓?
餘達想不通,自己兩次在張浩麵前都是被壓迫地毫無還嘴之力,陷進張浩的節奏根本就出不來,這人好像天生帶著這樣的魔力,就是會讓你張嘴說出實話。
站定在餘達麵前,張浩麵無表情地平淡開口:“抬頭,看著我。”
餘達脖子上仿佛壓了一座大山,簡單一個抬頭的動作讓他不由自主捏緊了手掌——上麵全是緊張而捏出的汗水。
抬起頭來,餘達看到的是一張平淡到極點,仿若雕塑的臉,仿佛根本不會為任何事情動搖,也根本無從下手。
張浩說道:“媒體報道的事情你不知道我可以原諒你,但媒體是從哪裏知道材料出現問題的?你這個采購部的經理就扔給我一句不知道,那要你有什麼用?你拿著工資就是這麼辦事的嗎?”
語氣不重,卻因為隔得近,字字句句都清晰地穿透進餘達耳朵裏,一下一下震懾著他。
“……”
“答不出來嗎?”張浩繼續看著餘達淡淡說道:“在其位謀其職,如果你還是隻能給我一個不知道的答複,那麼我也隻能給你一個你根本不適合這個職位的結論了。”
“……對不起。”餘達憋了許久,像溺水前的解脫一般,忍著狂躁的心跳道:“我辭職。”
“辭職不代表解決,我要的是解決的辦法。”張浩壓根不為所動,又說道:“你現在辭職,集團一樣會追究這次材料被更換的事情,你是想全部承擔下來嗎?”
沒有人比餘達更清楚,這次的材料因為烽火集團的要求,全部采取最新環保材料,總價值幾乎上億,按照張浩所說一力承擔下來,他要賠償金帝集團五千萬!
五千萬!
餘達腦子轟然炸開,雙目無神地看著地麵,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平靜地掃過餘達,張浩說道:“你不用擔心辭職的事情,處理完烽火案之後集團會主動辭退你,這一點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如果你不想背上五千萬的債務,就全力配合集團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到時候該誰賠償誰負責,再做決斷。”
五千萬的債務,以他采購經理年薪百萬來算,不吃不喝也得還上五十年。
“不過……”張浩拉長了音調,補充道:“要是查出來卻是是你動了手腳,最後造成這個案子不能順利完成,那麼你還是要承擔這份損失。”
餘達頓時手腳發軟,張浩說過的話從來沒有開過玩笑。
有人覺得張浩要當副總,就是個笑話,結果他就從一個物業經理一躍成為金帝集團最年輕的副總。
有人覺得張浩說要改變金帝集團框架是開玩笑,結果他把金帝物業給單獨分成了子公司,並且由他單獨負責。
有人覺得張浩肯定會被其他三個副總架空,結果那三個副總被他逼得辭職離開,他現在還安然無事地站在這成了金帝集團最為神秘最得總裁伍月信任的人。
餘達有一種在劫難逃的感覺。
沒等餘達繼續去消化五千萬債務,張浩看著雙目渙散的餘達,道:“餘經理,從現在開始,請你全力配合,把烽火這個案子調查清楚,減少損失,隻有這樣你才能減輕你自己的責任,明白了嗎?”
“明白。”餘達從喉嚨裏擠出來這兩個字,臉色白得比粉刷過的牆麵還要蒼白幾分,看起來站都要站不住了。
“你回去吧,接下來要做什麼你心裏要有數,下次見麵的時候我不想再聽到你說不知道或是類似的話。”張浩撇撇頭朝著門口示意了一下,餘達立刻逃難一般虛垮著身體,扒拉著門鎖離開。
同伴走了,曹陽一個人麵對總裁和副總雙倍的壓迫,雙腿都開始打顫。
這哪兒是問責啊,簡直就是要命,就是直接被辭退也比來這兒麵對這兩人質問要強啊。
還不如痛痛快快給個一了百了呢。
曹陽是這麼想的,但他不可能這麼說。
“伍總,張副總,我……我一定會緊盯著這個項目,我現在就去聯係高隊長和那家媒體,把事情問個清楚。”曹陽頂著額頭冷汗說道。
“不用了。”伍月冷冷開口,“工地上所有人已經走了幹淨,電話全部打不通。”
“他們已經徹底脫離金帝了。”伍月補充道。
“脫離金帝……”曹陽腦子一片混沌,事發突然,他哪裏來得及想辦法,“那,那我去追查,我知道高隊長的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