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等你,本王願意的。更何況,眼下,你就是本……仲頎的生活。”
易霏萍被這句話,莫名其妙的戳中了內心最溫軟的部分。
眉心微蹙,然後眼眶泛紅。
這下子倒是讓常仲頎急了,他猛得站起來,卻因為長期保持坐的姿勢,雙腿一麻,身子完全不聽使喚的又立馬軟了下去,一個歪歪倒倒,直接坐在了濕潤的地上。
“我說你是傻子,你還真是個大傻子,就算你要等我,也可以走一走動一動啊,坐在這裏你就不難受嗎?”本來準備飆淚的易霏萍哭笑不得的扶起常仲頎,埋怨著。
常仲頎拍打著自己的如木棍一般的雙腿,麻筋的觸感讓他略感吃力,表麵上還是笑嗬嗬地,淡淡地說道:“易姑娘,不是本王傻,本王是害怕。”
將他扶起來,男人還是站不穩,易霏萍幹脆將他的一隻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目光頓了頓,“你害怕?你一個大老爺們怕什麼?”
常仲頎目光始終不離易霏萍的容顏,歎歎氣,聲音很輕,“本王怕這個陌生的環境,這裏的一草一木都不是本王的家鄉,這裏無論白天黑夜對於本王來說都是刺骨的寒潭,本王還怕……”他的手突然拉著易霏萍的手,他手心裏的冰冷從指腹傳了過來,“怕你真的消失了……”
“傻子!”易霏萍最後,隻能從嘴裏吐出這兩個字。
兩個人你一句傻子我一句本王的,嘻嘻哈哈的相扶持著從老板娘的店裏走了。
“老板娘,您看什麼啊?”小峰瞧著老板娘看得出神,激動地一個勁兒地攥著她的衣服。許姑歎歎氣,“年輕真好啊,談談戀愛,鬥鬥嘴……”
“老板娘你是思春了嗎?”
“小兔崽子,看老娘不把你的嘴給你撕爛!”
……
常仲頎太高了,扶著他,易霏萍整個人幾乎都是彎著腰駝著背,隻能看到自己的腳尖,默默地感受著對方傳來的溫度。
“易姑娘,你剛剛是哭了麼?”常仲頎感覺自己的腳好多了,但是卻還是依然保持這個姿勢,攬著她,心裏很踏實。
易霏萍咬了咬嘴唇,點了點頭。
“為什麼呢?”常仲頎看著易霏萍臉上心事重重的樣子,眉頭緊鎖,“易姑娘你不方便說就算了。”
“嘿,沒什麼方便不方便的。其實很簡單,我曾經和你一樣,也是在這樣的雨天裏,等了一個人一天一夜,隻是,那個人,始終沒有出來見我。所以我看到你,我覺得,自己很幸福。有一個願意等我一天一夜的人。”易霏萍很少有這樣說的一本正經的時候,邊說眼眶還泛著淚,不爭氣的擦了擦鼻子,強顏歡笑,笑著望向常仲頎,“當時我就想,如果有一個男人願意無怨無悔的等我一天一夜就好,小傻子,你做到了。”
常仲頎再次抓緊了易霏萍的手,“本王一直都會在原地等你的。”
兩個人就沒有說話了,相視一笑,繼續走在冷冷清清的大街上。
隻是,他們兩個人並不知道,剛剛他們的對話,被一直停在路邊許久的路虎車裏的人悉數聽了進去。
玉瓶坐在副駕駛座上,和司機老周對試一下,兩個人都小心謹慎地從後視鏡裏看著坐在後排的官翌宸。
他還是那個病懨懨的官少爺,隻是他的臉上早沒有常見到的淡然和清冷,今天的他,愁緒密密麻麻地爬上了他的額頭,眉眼間的落寞擰成了一條小河,源源不斷湧向遠方。
“周叔……”過了很久,久到玉瓶和老周都以為官少爺會一直這樣癡坐下去後,他才緩緩地動唇吐字。讓老周和玉瓶的被嚇得一驚,總算,車內那股強大的壓迫力,在這聲周叔下,得到了緩解。
“是,少爺。”周叔忙不迭的回答著。
“這個男人,查一下。”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說完後,官翌宸複又閉上了雙眼,恢複到他那種謫仙般的從容不迫之狀,隻是,臉上的疲憊和擔憂,始終掛在眉間,玉瓶真的很想上去為自己的少爺撥開。
但是她知道,每一次,每一次碰到這個女人的事情,少爺就會開始折磨自己。有時候是一天一夜都不睡覺,呆坐在書房,對著一張小手帕發呆。有的時候是接連幾天米粒不進,隻是一杯又一杯的飲著普洱茶。
官家堂堂二少爺,總是這樣,殘忍的折磨著自己,這一次,不知道又是怎樣難熬的幾天。
“少爺,您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的。隻是昨天那幾個人……”周叔太了解自己的少爺了,隻要和易小姐有關的一切,少爺都會事無巨細的處理的幹幹淨淨。
官翌宸沒有睜眼,眼皮動了動,緩緩說道:“畢竟是姚家那邊的人,等幾日再動手吧,處理幹淨。”
“是,少爺。”
他說得極輕,但力度卻是血淋淋的,人稱官家佛麵公子官翌宸,不會對傷害過易霏萍的人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