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偷偷摸摸和蠢貓也就是花先生探討人生,楚征謝絕了所有人的陪同,身殘誌堅的拄著個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副院的辦公室走。
副院長是個表麵正兒八經內心小公舉的可愛老頭兒,自從蠢貓出現在他辦公室之後,他基本上就沒離開過那籠子,雖然梁俞瀾對他表現出極大的冷淡,但是這完全不能消退老頭兒對蠢貓的熱情。
楚征敲了敲門進去,就看見一地中海正蹲在門口,仰著頭詫異的看他。
楚征一頓,“您……您好。”
老頭兒笑的一臉褶子,把手裏的狗尾巴草偷偷收到身後,裝的正兒八經拍拍衣服褲子站了起來,“哦,我就是看看你這貓,到底長的什麼樣兒……”
楚征:“……”
楚征拎著籠子拄著拐杖出門,老頭兒卡在門口,熱情洋溢,“用不用我幫你拎啊?”
楚征擺擺手,兔子似的一跳一跳,“不用,挺近的。”
於是趙明就站在病房門口腦袋一排黑線的看著自家男神如此沒形象的單腿回來,趙明說:“當初逞什麼能,現在又得給貓要回來。”
楚征瞪他一眼,“你出去!”
趙明苦逼兮兮的坐在病房門口,猶如一棵凋零了的小白花,手指絞在一起,“真是拔x無情,說讓我出去就讓我出去!嚶嚶嚶……我好歹也跟了你這麼多年,你對我還不如個貓好。”
楚征請老佛爺似的給梁俞瀾抱出來,期間遭到了一係列極其炫酷的暴擊,撓的楚征差點瘋狂。楚征歎口氣,“不生氣了好不好……”
梁俞瀾委屈的撓肚皮,尾巴一甩把自己蜷成一個團子根本不要理他。
楚征伸手小心翼翼的摸摸他脊背,“真的,別生氣了。”明明是你把人家撓了阿喂,怎麼一點自覺都沒有啊……但是楚征不能說,一說這就沒法再和平共處了。
梁俞瀾縮著縮著,忽然就“哼唧”上了。
楚征一看不對勁,趕緊把蠢貓抱過來,“你怎麼了?”
梁俞瀾上去就是兩爪子,楚征叫也沒叫,伸出長手指在蠢貓眼瞼處擦了擦,“你哭了。”
梁俞瀾小嘴抖一抖,寶寶心裏委屈,但寶寶不說!
楚征把蠢貓摟緊,看著他這樣子他難受,“我知道你就是這種性格,是我不好,我以後都會好好寵著你,再也不給你關起來了,別哭了好不好。”
梁俞瀾滿滿的都是不開心,卻還是抵不過楚征的懷抱,被迫著緊緊摟抱住,終於小小聲的開了口,“你說不要我了!”
楚征親親他的毛頭頂,放軟了聲音,“爸爸永遠愛你。”
梁俞瀾仰著頭看他,小嘴巴撇一撇,“我不要當你兒子!”
之前這蠢貓問過他,那時候楚征沒來得及回答。
蠢貓問:“你是不是可喜歡我了?”
楚征那時候就想說,“我是可喜歡你了,但是隻能把你當成貓寶寶一樣的喜歡。”——因為我心裏缺了個洞,在確定沒有能力填補上的時候,我不想再喜歡上別人了。
楚征看著他琥珀一樣的清澈眼瞳,好半晌才說道:“你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的。”
梁俞瀾歪著小腦瓜,小爪子緊緊扒著他的手臂,“一輩子都隻能最喜歡梁俞瀾嗎?”
楚征拍拍他的小屁股,“對,一輩子。”
梁俞瀾仰著個頭,“那我呢?”
楚征沒說話,將他放到大腿上,一下一下的摸他的腦袋,“我想,我不能承諾你什麼,我可以對你好,像之前一樣。”
梁俞瀾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心情,複雜又酸苦,抬起後腿站立起來,伸著脖子霸道的親在了楚征嘴上,氣鼓鼓的開口,“那為什麼當初要說那種話?”
楚征看著蠢貓,“什麼話?”
梁俞瀾兩隻爪爪死死抓住楚征的肩膀,小眼神裏滿滿的全是委屈,“你說我髒,說我脫光了躺你床上你都嫌髒,你還讓我去死……”
梁俞瀾還要說話,卻被眼前男人的表情嚇到了。楚征屏住呼吸,目眥欲裂,兩隻眼睛裏滿滿的全是血絲,他摟著梁俞瀾背脊的手不自覺的抓緊,弄痛了懷裏的蠢貓卻尤不自知。
緊接著就聽見“啪”的一聲大響,楚征將梁俞瀾一把按在床上,他完全顧不得自己的老殘腿還在隱隱作痛,腦子裏隻有蠢貓奶聲奶氣的那幾句問話,這是楚征這輩子最後悔的話,這是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的話。
楚征喉頭上下起伏,聲音抖動,“你,你是誰?”
蠢貓露著肚皮,一臉驚恐加委屈的看著楚征,小爪子不由自主的推拒了一下,卻完全抵擋不住楚征霸道總裁的狂猛力氣。
梁俞瀾抖著小耳朵,委委屈屈的大眼睛裏水光瀲灩,“我,我我不是梁俞瀾,你不要切我蛋蛋……”
楚征低頭親親他的小鼻子,再親親他的小耳朵,安撫誘哄著,“不切不切,你告訴我,你是誰。”
梁俞瀾的小毛爪子被楚征抓的緊緊的,逃也逃不掉,隻能睜大琥珀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著楚征,小奶音可憐巴巴,“你讓我怎麼說嘛,以前我那麼帥那麼霸道,現在變成貓了,而且你還總威脅我要切我蛋蛋嗚嗚嗚……”
梁俞瀾眼睛一眯哭的一點形象都沒有,他本來很傲嬌很帥氣的好嗎,要不是被楚征嫌棄說要丟掉他怎麼可能這麼委屈這麼柔弱。小身體一抖一抖肚皮起起伏伏,看的楚征心髒“砰通”跳個不停。
楚征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想什麼,他大腦幾乎一片空白,但他知道眼前這個黑家夥是梁俞瀾,沒錯,就是梁俞瀾,是他喜歡了這麼久想念了這麼久以為已經失去了再也找不回來的梁俞瀾。他早就應該發現的,他的性格他的脾氣他對自己的態度還有那色\/眯眯的癡漢樣子,不會錯的,他就是梁俞瀾。
楚征深吸兩口氣,卻怎麼也抑製不住心中的狂喜,兩隻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著躺在床上嗚嗚咽咽的黑家夥,眼眶不知不覺間就紅了,他慢慢的將緊抓著蠢貓的手鬆了開來。蠢貓的小肚皮還在抖動,黑毛毛跟著一晃一晃,顫抖著小丁丁。
楚征再也忍不下去,長手一伸,輕輕包住蠢貓的小腦瓜,唇就壓了下去。
梁俞瀾整隻貓都懵逼了,如果沒想錯的話,他現在還是一隻貓呢吧……楚征就這麼就這麼親過來了?還是湊不要碾的舌吻?!
梁俞瀾驚恐的睜大雙眼,小奶音哼哼唧唧的自唇舌間流瀉而出。
楚征親親他的唇角,貼著他的毛耳朵說:“想什麼呢,閉上眼睛。”
作為情場老手的梁俞瀾終於是臉紅了,全身都紅了,連爪子都可恥的紅了。他緊緊的閉上眼睛,任由楚征的唇再一次貼過來,楚征的嘴唇帶著冰冰涼涼的溫度,口腔卻是濕潤溫暖,他舌尖從梁俞瀾的犬齒慢慢遊移過來,滑進口腔深處,一遍遍的舔吻,小心翼翼,一心一意。
蠢貓的舌頭上帶著一層倒刺,楚征隻能從他舌頭下麵開始卷起,梁俞瀾乖得不行,四隻爪爪一動也不動,任由楚征施為,楚征伸手抓著他的小前爪,捏捏他的小肉墊,將頭埋在蠢貓的脖頸間嗤嗤的笑起來。
梁俞瀾神經緊緊繃起,小爪子捂住臉,奶聲奶氣道:“不要笑我!我也不想變成貓的!”
楚征抬起頭看他委屈的小模樣,心底一片柔軟,伸手捏捏他的小耳朵揉揉他的小肚皮,眼底是自己都察覺不出的溫柔,“我怎麼會笑你,變成貓也很好,隻要你還活著,就很好。”
梁俞瀾抬起頭,親在楚征下巴上,“那你不嫌棄我嗎?”
楚征躺下來,順便把蠢貓摟進自己懷裏,手掌在他肚皮上揉來摸去,“我什麼時候嫌棄過你,從來都是你嫌棄我吧。”
梁俞瀾這才放下心,窩在楚征臂彎裏,腦袋貼著他的胸口蹭一蹭,“我也沒有嫌棄過你,那時候明明是你說我髒的,還讓我去死的!”
一提起這事兒楚征也是很不滿,終於到了清算舊賬的時間,伸手把黑東西提到眼前,梁俞瀾很不開心的四隻爪爪胡亂抓撓,小肉墊亮出又收回。
楚征說:“要不是你和路鳴辰在一起,我能說出那種話?!”
梁俞瀾眼睛瞪得圓圓的,小奶音凶巴巴,“我和路鳴辰在一起還不是被你氣的!要是你不那樣罵我我腫麼會和他在一起!!!”
楚征板起臉,“不要避重就輕顛倒是非,那天我去的時候你倆明明就已經完事了!”
“完什麼事兒了!我們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楚征眉頭皺的死緊,“沒有發生過?”
*
視線拉回五年前——
那時候的梁俞瀾還是眾星捧月的梁影帝,自然也還沒有袒露自己的性向。
楚征那時候還沒過十九歲生日,恰逢公司選新人,背著個挺大的帆布口袋就去了。
梁俞瀾說過自己別的本事沒有,但是看男人的眼光絕對一流,所以他見到楚征的第一眼整個人就都沸騰了,長相、性格、身材,無一不是他喜歡的,所以一向不要臉的梁少直接采取行動上手勾搭了。
那時候楚征經驗尚淺,懵懵懂懂大男孩兒一個,獨自坐在後台休息,梁俞瀾就騷包的找過去坐在了他身邊,口袋裏插一朵玫瑰,舉手投足間都是氣質和優雅。
娛樂圈是一潭渾水,什麼魚蝦都盛產,正是如日中天的梁俞瀾無往不利的攻過,上位者的感覺真是太他媽的棒,尤其把男人壓在身下,光是想想就能讓梁俞瀾熱血沸騰。他緊挨在楚征身邊,用視線描摹著他的臉孔,從高高的鼻梁到紅潤的嘴唇再到微凸的喉結,腦子裏烏七八糟的鏡頭層出不窮。他已經在腦補和這個青年在床上的種種了,青春且熱血,他估計楚征還是第一次,那感覺肯定是從未有過的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