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似乎過於親近了,那似有若無的親昵之意,讓許斯純不敢多想,甚至有些避之唯恐不及。
許斯純道:“你因病沒有參加今年的高考,不如我就近給你找一所高中,去學校複讀一年。”
倘若“白蘇”真去讀高四,自然要住校,也省得兩人常常在家裏碰上。
複讀?
高中學習生活有多苦,沒人比張文真清楚了,高二高三的學習壓力和學習強度他都忍受不了了,更別說是高四。
一年的光陰啊,天天待在學校多耽誤事,還怎麼攻略許斯純,刷對方的好感度。
俗話說見麵三分情,張文真走是不可能走的,他咬著筷子,輕輕撲閃纖長羽睫:“我,我都失憶了,肯定跟不上學校的進度,還是算了吧。再說了,那些知識我都學過了,幹嘛還要浪費時間呢?”
許斯純麵無表情:“所以,你的意思是?”
張文真放軟了語氣,有些可憐兮兮地說道:“我想今年就去上大學……和你一所學校。”
少年語調溫軟,繾綣柔和,聽來隻覺情思湧動,使人浮想聯翩。
然而,許斯純卻微微皺了眉頭:“沒有你今年的高考成績,怎麼進海雲大學?”
張文真帶著淡淡羞意,難以啟齒道:“我,我也知道可能給你添麻煩了,可是,我真的真的很想跟你一起上大學……”
許斯純明白了,對方想讓他動用許家的關係人脈,以權謀私,直接將他塞進海雲大學。
這簡直……太可笑了。
且不說像海雲大學,這種在國內首屈一指的高等學府,治學育人的態度有多嚴謹,會不會接受空降兵,即便校方真願意,許家又需要砸多少錢,搭進去多少人情,才能獲取一個入學名額?
更何況,“白蘇”壓根沒有參加今年的高考,考生係統上一查便知,他以為許家是什麼,是國家運轉機器,還是一手遮天的黑|社|會幫派,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瞞天過海。
最最讓許斯純覺得反感的是,對方竟然一副輕描淡寫,仿佛這種事再正常不過,早已司空見慣的語氣,理所當然地提出了這種要求。
他難道就不想想,假如許家真這麼做了,對那些寒窗十餘載,天天挑燈夜讀的寒門弟子來說,究竟有多不公平。
難道,就這麼想要不勞而獲嗎?
他認識的那個白蘇,絕對不會這般自私虛偽。
許斯純一瞬間就沒了胃口,但良好的教養讓他做不出拂袖走人的舉動,他隻是淡淡道:“很抱歉,你說的請求,許家恐怕做不到。”
他這還算委婉了。
那邊白蘇聽了半天,已經看不過眼了,對著張文真說道:“說什麼想跟二代哥一起上學,我看你是看上了二代哥的海雲學校,看上你就自己考去唄,幹嘛舔著個臉讓別人給你花錢買,二代哥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
張文真急了:“求求您了,您再幫我想想辦法吧……”不願意吃苦隻是原因之一,還有一點他沒辦法說出口,張文真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根本考不上海雲大學。
許斯純不為所動:“如果你真喜歡海雲大學,就憑自己本事,老老實實考進去,否則就算進了這所學校,也拿不到畢業證。”
他說這話時,語氣已經很接近於責怪了。
張文真被許斯純身上氣勢所震懾,訥訥道:“可是……”
許斯純沒搭理張文真,因為他的目光已經完全被張文真旁邊,一顆憑空出現,碩大滑稽,鋥光瓦亮的大腦門吸引了。
好像一顆鹵蛋。
偏偏“鹵蛋”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許斯純看到了,搖頭晃腦地對張文真說道:“我看你是想屁吃。”
許斯純原本站起了身,這會兒又不急著走了,重新坐下,慢慢喝湯。
飯桌上有一盤蔥爆羊肉,許斯純注意到,“白蘇”一筷子都沒夾。
許斯純心中一動,不經意間問道:“你不喜歡吃羊肉?”
張文真正因為要複讀的事煩惱呢,隨口說了一句:“對,一直都不喜歡。”
一旁的白蘇饞得直流哈喇子,小聲嘀咕道:“羊肉多美味啊,為什麼不喜歡吃……”
許斯純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頭。
真是太奇怪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又下大暴雨了,今年到底怎麼了,我是不小心開啟了什麼地獄模式嗎?差點堵路上回不來,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