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及細思,就眼前全黑無半分意識了。
等攬光再醒來之時,眼前是條長長的通道,通道兩側的壁上懸掛著燈台,燭火盡明,一眼望過去,看不到盡頭。攬光曲了曲手指,身體如常了。
“醒了?”
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攬光是側倒在地,正背對著那人。
攬光聞言,怔了一下,而後又皺了皺眉頭。她以往對著此人卑躬屈膝,可今時今日卻再不想了,便是比她矮一分也不願意。攬光起身,將身上衣飾一一捋順撫平了,才轉過身去。她莞爾道:“寧鄴候,別來無恙!”
幾節台階之上,是端坐著的寧沽南。
此處是通道盡頭的密室,攬光醒來的地方才是入口,而寧沽南所坐的是另一端。§思§兔§在§線§閱§讀§
攬光略看了一眼,覺得此地儼然是個時常與人會麵的廳室,此地恐怕就在掖湖附近。想了想,她幾乎能肯定,此處肯定就在行宮底下。
掖湖行宮密道攬光自己都不知道……寧沽南又是如何得知的?
“好個裴攬光。”寧沽南溫和的聲音中帶了笑,甚至是帶了幾分誇讚的意味。當年跪地哀求他的那個小女孩,如今竟也有這樣有這樣的本事了。
攬光微垂下眼簾,複又抬起頭,眼眸之中宛若是帶著兩道灼人的光亮。“總比不過侯爺,步步都占得先機,無論攬光如何算,都比不過侯爺。”她說著話,但每個字皆是從口中齒縫中擠出來的一樣,帶著刻骨的恨意一般。
這密室之中再無旁人,隻四壁上都嵌入了燈台,燭火微有閃爍。
“恨……”寧沽南輕輕一笑,將身子埋進了石椅中,顯得閑適雍容。寬大的袍子垂下,又顯得他如神邸一般俯視一切。“若非四餘年前,本侯將帶你和裴衾回宮,你以為……他能做這四年的皇帝?”
言下之意,這四年多的時間是他恩賜給他們。現下,不過是他收回罷了!
攬光聞言,垂在兩側的手不覺握緊了拳頭。
一派歪理!
裴氏的江山又豈是能被他人左右?
“嗬——”攬光忍不住譏笑了聲。她在寧沽南麵前從來都是謹小慎微,又怎麼有這樣張狂的一麵。“當年四大世家盤根錯節,侯爺要攬光成為削開他們的利刃。隻是……侯爺以為這把利刃開了鋒沾了血,還能輕易的被侯爺收回鞘中嗎?”
聲音蕩開,又如潮水一般傳來一*傳了細碎回聲來。
攬光成為利刃,也隻願為裴衾為裴氏的天下蕩平盤踞朝堂的世家,不原平白為旁人做嫁衣裳,更不願將裴氏的江山拱手讓給姓寧的。
寧沽南盯著她看,那漆黑的瞳孔之中仿佛沒有半點的溫度,吐著猩紅性子的毒蛇一般遊弋在皮膚上,叫人後背發涼。
這樣一張麵容溫潤謙和的人,怎麼就轉眼能成走到了這一步。他也不過三十出頭,怎麼就能……就能將整個大膺都玩弄於鼓掌之間呢?
攬光想不明白,隱約覺得這其後必然還有旁的什麼,隻是……眼前仿佛蒙著塊紗,叫她看不太清楚。
“收不回?本侯從未想過要收回……”寧沽南說的斯條慢理,一番話經他的口中說出,仿佛鍍了一層薄霜,透著寒意。
攬光對上那雙眼,習慣性的有些發顫。寧沽南想要殺她,自然那個時候就能殺了自己,更甚至是在她離京的時候就能不斷派出殺手追殺,不會留在今時今日。他恐怕是另有事情……
他這樣處心積慮……到底是為了什麼?
“好了,本侯也並非同你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