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詞雙眸無神,定定的看著那張白的刺眼的紙張,手中的筆,握緊,重重落了下去,“用不著了。”
她腹中的孩子,和池家,沒有半分關係,說出去自取其辱嗎?
池君寒那雙總帶著諷刺的銳眼,她再也不想看見了,倘若還有再見麵的機會,她一定轉身就走。
清秀的“宋”字,一筆一劃的寫好,宋若詞捏筆的骨節用力的發紅,仿佛是在和一股未知力量抗爭著。
若字寫了一半,探監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
“大嫂,不要寫!”
宋若詞一怔,麵前的紙張,忽然被人奪走,當著她的麵撕成兩半。
白紙之後,是池君白鮮少震怒的臉,英俊白皙的麵孔染上了淡紅的薄怒,淡若琉璃的眸中,充斥著她羸弱的倒影。
宋若詞伸手想搶回協議書,“你幹什麼?”
池君白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俯身逼問道,“你懷孕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宋若詞從未想到,斯文儒雅的池君白,也會有如此具有威懾力的一麵,她雙肩微微一僵,不由得放棄了抵抗。
池家的男人……骨子裏,都一樣嗎?
楊媽嚇得站了起來,“二、二少爺,你怎麼會來?”
宋若詞入獄的事情,唐肅清給了池家選擇的機會,因而沒有擴散到外界,媒體一概不知,甚至連池君媛、池君晴兩姐妹都不知道。
池君白,怎麼會知道?
“你快鬆開少奶奶,少奶奶都疼的抽氣了!”楊媽焦急的掰開池君白的手指。
池君白略一愣,眼底的怒意退去,連忙鬆開了手,倉促道,“我弄痛你了?”
宋若詞含著眼淚,一聲不吭的搖了搖頭,捂著自己發痛的手腕,側過身子,擺出完全抗拒的姿勢對著池君白。
她纖弱的身段像初春剛抽的柳條,搖一搖都似會折斷一般,池君白長歎一聲,抱著歉意道,“對不起,我……我太激動了,沒想到會傷害你。”
宋若詞眼淚打著轉,卻忍著,一顆沒掉下來,“不用道歉,把協議書給我,你可以走了。”
池君白親自俯身,撿起地上已經撕裂的離婚協議書,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來不及了,已經撕了。”
“這是我的事,你憑什麼幫我做決定!池君白,你太過分了,你有什麼資格控製我的想法!”有一瞬間,宋若詞有些迷茫。她不確定自己是把池君白當成獨立個體,還是將他當做池家所有人的綜合體,她的每句話,都含著巨大的委屈與憤怒,可宣泄出來的時候,她卻遲疑了。
她不該這麼對池君白說話的……
池君白,是整個池家,唯一對她始終抱有善意的人。
池君白目光一顫,帶著幾分失望、幾分鎮定,平靜的說道,“這不光是你的事,這是整個池家的事,你做決定的時候,想過別人嗎,想過……我嗎?”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宋若詞稍稍冷靜下來。
“我覺得你很好,是我見過最好的……大嫂,我不希望失去你這麼好的親人。”池君白苦笑著說道。
宋若詞雙眸無神,定定的看著那張白的刺眼的紙張,手中的筆,握緊,重重落了下去,“用不著了。”
她腹中的孩子,和池家,沒有半分關係,說出去自取其辱嗎?
池君寒那雙總帶著諷刺的銳眼,她再也不想看見了,倘若還有再見麵的機會,她一定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