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媽心裏叫苦不迭。

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都跟她有仇一樣,光折騰她了。

她勉強笑笑,囫圇圓謊道,“少奶奶才掌家就生病了,家中的許多事不太清楚,不是我非要瞞著,是不少事犯不著告訴主人家,咱們這些當仆人的能解決便解決了,都是些小事,少奶奶不必放在心上,隻需要放心養病即可。”

她故意將話題引到家務上,宋若詞若有所思,沒有再問什麼,也不知信了還是沒信。

楊媽扶著她下樓梯,手心捏著她瘦弱的手臂,光捏到細細的骨頭,摸不出幾兩肉,心疼的厲害。

不一會兒,一個年輕的女仆人急匆匆的走了下來,張口要同楊媽說什麼,但一看她手裏扶著宋若詞,立刻消聲了。

宋若詞抬起長而濃密的鴉睫,眼裏透出不知是諷刺還是冷淡的疏離,淡淡道,“什麼事,非要瞞著我說?”

楊媽心裏一突,拚命朝那女仆做手勢,女仆還算是個聰明的,支支吾吾了半晌,會意道,“是……是大小姐醒了,在催飯吃,讓我問問,楊媽的飯菜熱好了沒有?”

楊媽鬆了口氣,轉頭朝宋若詞道,“我就說是大小姐在催了,少奶奶放心,我這會兒就去廚房將飯菜熱了。”

她端起飯菜要去廚房,背後忽然傳來宋若詞輕而慢,卻冰冷清透的聲音,“大姐可是從來不吃芹菜的,楊媽剛才端芹菜上去,沒有被訓斥嗎?”

芹菜,對,芹菜——

楊媽眉頭一動,心裏暗暗叫苦。

池家主人們的忌口、喜惡、飲食注意,每個仆人都會記熟,池君媛性格驕蠻也分外挑食,她的忌口能寫上一整頁。

芹菜自然在裏麵也就算個小配角。

楊媽方才一時太急,忘了這一茬,沒想到就出了紕漏。

她硬著頭皮轉過身,眼神閃爍,“少奶奶……”

宋若詞立在半扇微敞的窗前,憔悴的身影被鼓起,卻更襯的身段清瘦皎潔,她的麵容更冷。

這樣的宋若詞,是楊媽沒有見過的,她突然慌了神,“少奶奶,你聽我解釋……”

“楊媽,我不怨你瞞著我,我知曉你也有自己的苦衷,是不是?”宋若詞清淺一笑,笑容背後的落寞更為刻骨銘心,“好了,我也累了,不想再聽了,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去,隻是我有句話,你一定要回答我,不能再騙我了。”

她的話語聽上去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自欺欺人,還是在為楊媽開脫。

楊媽的心早就酸透成一碗酸水,張開嘴巴,牙齒根都作痛,“少奶奶,你問吧。”

“是不是與尹婉瑩有關?”

楊媽突然垂下眼睛,欲言又止。

夠了,一個表情就能說明一切。

宋若詞再沒有什麼不明白的,微微點了點頭,自顧自的走進花園,素白的長裙被盛放的爛漫薔薇淹沒。

楊媽不敢追上去,唯恐真相更刺痛了她,隻能氣的跺了跺腳——大少爺怎麼能幹這種糊塗事。

他的孩子即便要讓別人來懷,也得經過少奶奶同意才行!

楊媽心裏叫苦不迭。

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都跟她有仇一樣,光折騰她了。

她勉強笑笑,囫圇圓謊道,“少奶奶才掌家就生病了,家中的許多事不太清楚,不是我非要瞞著,是不少事犯不著告訴主人家,咱們這些當仆人的能解決便解決了,都是些小事,少奶奶不必放在心上,隻需要放心養病即可。”

她故意將話題引到家務上,宋若詞若有所思,沒有再問什麼,也不知信了還是沒信。

楊媽扶著她下樓梯,手心捏著她瘦弱的手臂,光捏到細細的骨頭,摸不出幾兩肉,心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