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唐千愛了。

傍晚時分,唐風易給了她一張飛巴黎的機票。

“你……幹什麼?”宋若詞捏著那張機票,問的茫然。

唐風易褪下了作畫時的髒衣,冷而輕的睨了她一眼,仿佛此刻的宋若詞隻是一尊沒有靈魂的石膏像,他大多數時候都冷似冰雪,好像上午那個與宋若詞侃侃而談的人是另外一個人,“畫展在巴黎,已經籌備的差不多了,我一會就要出發,你是我的助理,你得跟著我。”

“等等……我暫時還沒有出國的打算。”宋若詞打斷了他。

“是嗎?”

唐風易不急不忙的從抽屜中拿出護照簽證,緩緩撩起嘴角不明顯的弧度,“你不去也不是不行,隻是我覺得,江城之於池君寒,遠沒有巴黎之於池君寒來的堅固,起碼你走遠了,他能再晚一點找到你,對吧?”

這句話完全點在宋若詞心坎上,她記得唐千愛告訴她的話,池君寒來江城,不遠了。

“考慮的怎麼樣?”

“我去。”宋若詞攥緊機票,不再猶豫,“什麼時候回來?”

“看情況吧。”唐風易聳了聳肩膀,眼底浮現出一抹暗光。

……

唐風易的人將行程安排的很好,宋若詞跟著他上了飛機,起飛前又看了眼手機,仍舊沒有唐千愛的回複。

她心裏實則惴惴不安的還有另一件事。

就是怕唐千愛將她的行蹤告訴池君寒……

但既然唐風易要帶她離開,或許可以暫緩一陣子。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來到巴黎,一下飛機,唐風易就將她帶去了高定禮服店,打包了十幾條做工精致價格不菲的衣服後,強迫她換上,然後去了美術館。

唐風易的畫展聽說就要在這兒辦,他是國內外有名的繪畫天才,一幅作品的價值遠超千萬,上億也不足為奇,美術館中為他打點的極其完美,清雅靜謐的館內氣氛讓宋若詞暫時忘記了自己實則是過來逃難的事實。

館長與幾個享譽盛名的藝術家見了唐風易,立刻如見了上帝般簇擁了過去。

宋若詞也不靠近,坐在一邊洗洗端詳著唐風易的模樣。

與見唐家人不同,此刻的唐風易倒是露出了真切的笑容,盡管仍然很淡,卻親和了不少。

這人可真奇怪……

麵對親友都無法露出一抹釋然微笑,卻能與朋友談笑風生,了解一個人,還真是不能從敷衍的表麵去看。

“唐,她是誰?”館長好奇的看向角落中坐的安然的宋若詞。

女人嬌小玲瓏的身段凹凸有致,與白人不同的纖細體格分外輕盈,好似一隻停棲在一隅的小畫眉鳥,安靜自處的同時,又睜著那雙靈動流光的眸新奇的打量著這兒的一切。

館長低低讚歎了一聲,“華國有繆斯女神的說法嗎?她像是你們的繆斯。”

唐風易半落下細長的眼瞼,淡淡掃視過去,剛好捕捉到窗明幾淨之外傾斜的白燦燦日光,披滿女人長發的模樣,宋若詞像一下被賦予了天使光環,白淨的幾乎透明,像是個琉璃捏就的人偶。

他不禁抿唇,視線往她試圖兜住光芒的雪白五指上移了移,認同的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她是我的繆斯,我似乎有靈感了。”

她現在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唐千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