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媽媽已經收到消息,正在趕回國的飛機上。

看到了一切信息的池君寒,眼神沉的發暗,似乎對這位母親的做法實在厭惡,“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配當母親?”

賀進也忍不住忿忿不平起來,“就是,居然把孩子丟給鄰居,心也太大了,幸好這鄰居再壞還叫了救護車,要是連救護車都不叫,這孩子這會恐怕已經……”

池君寒臉色更冷了。

他無法理解也無法容忍這樣失職的生母。

如果這樣的員工在池氏,他一定會立刻讓她辭職滾蛋——前提是先資助孩子。

從池君寒捐血後,楊媽整天變著花樣的泡豬肝紅棗燉湯來為池君寒補血,連女人益氣養血的方子都用上了,吃的池君寒臉色非但沒有變紅,反而鬱悶了不少。

楊媽捧著一碗烏雞湯放在桌上,一看池君寒的臉色,立刻掩口笑了起來,無不懷念的說道,“少奶奶那會也怕喝湯,每天都要我求著她才肯喝,大少爺如今的模樣,倒是像極了少奶奶當初的樣子……”

她說完了,室內一片寂靜,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失聲的在賀進的眼神暗示裏捂住了嘴巴,低下頭去。

宋若詞去世三年了,一直是池君寒心裏的一根刺,說不得,也聽不得,她也是昏頭了,才會當著池君寒的麵提起她。

可她實在太想宋若詞了。

她那可憐的少奶奶,去世的時候才二十歲。

池君寒麵無表情,平靜的可怕,唯有賀進戰戰兢兢的閉上眼睛,預知著危險的來臨。

楊媽這麼一提,估計池君寒今天這一天的心情都不會好了,最遭殃的,還是跟在他身後的自己。

池君寒漠然舉起筷子,修長的指尖操動筷子尖夾住了一塊雪白燉爛的肉,停頓了幾秒,便了無胃口的放回湯裏,擱下了筷子,“我吃好了,楊媽,以後不用再燉湯了。”

楊媽擔心的看著桌上幾乎沒動過的湯湯水水,“可是大少,你身體還……”

“我已經沒事了。”池君寒的聲音很淡,聽不出喜怒,卻讓人說不出的忐忑,讓人無法判斷他下一秒是否會發怒。

他起身往外走去,賀進原本要跟上,忽然接到一通電話絆住了腳步,他拿起手機接聽,麵上出現一抹訝異,過了片刻,追上了已在大門玄關處的池君寒。

“大少,你的電話。”

“誰打來的?”

賀進一頓,“醫院。”

“醫院?”

池君寒詫異的接過手機放在耳邊,那頭並無人聲,他緊緊蹙著眉頭,頗有些不耐煩的問道,“是誰?”

仍舊沒有回音。

池君寒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轉手打算將手機掛斷。就在拿下來的一刹那,那頭傳來了孩子稚嫩沙啞的哭聲,嗚嗚咽咽的叫著,“叔叔、叔叔,你在哪,荔枝害怕。”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她的小名叫荔枝。

孩子哭的泣不成聲,他的心忽然被狠狠揪了一下。

實則連池君寒自己都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單獨對這個孩子這麼上心,分明與他沒有關係,他就算視而不見也是理所當然。

她的媽媽已經收到消息,正在趕回國的飛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