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嗅覺靈敏,掩飾的再好,也終究會露出不自然的味道,可他偏偏找不到破綻在哪兒。
他唯一可以斷定的是,這個看似普通的孩子,與唐氏的關係不一般。
應該不僅僅是醫生病人的關係。
唐千染等他袒露,心裏反而沒那麼慌張了,她含著委屈的眸子冷清抵觸的落在一邊,不願意看池君寒一眼,一副無可奉告的模樣,“爺爺昏迷未醒,姑姑還在公司忙碌,那是爺爺的書信,裏麵的內容和事情隻有他們知道,我並不清楚內裏,有任何疑問,還請池先生等爺爺醒了,或是去找姑姑,我實在幫不上你的忙。”
還不等池君寒再說什麼,唐千染已經冷然決絕的發了話,“池先生,你問的已經足夠多了,我還有事,不能奉陪了,你繼續,我先去看望爺爺。”
她不能再留下來,不能再心平氣和的與這個男人多言一句。
她怕自己會發瘋。
她背影也走的決然,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留給池君寒。
他看著她逐漸消失的背影,眸子深處添上了一層顏色不明的陰翳。
賀進低聲詢問,“大少,您信嗎?”
池君寒搭在扶手上的指尖,輕而慢的叩擊了兩下,“她在撒謊,可她為什麼要撒謊?”
這個答案,隻有唐千染自己知道了。
回到病房前,唐千染摘下口罩,長長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可卻仍然沒有覺得心頭的沉重減輕一分。
她光潔無瑕的額頭抵在玻璃上,長睫如扇垂下濃密的影子,腦子裏滿是雜亂,一會出現池君寒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一會出現小荔枝天真無邪的笑。
他已經察覺出不對了,接下來,她的處境隻會更加堪憂。
唐風易走了過來,“池君寒沒有對你做什麼吧?”
“沒有,他沒認出是我,不過我的表現太不正常了,他肯定有所察覺。”唐千染輕聲歎氣,打電話讓寧素送了一身護士服來穿上。
護士服顯然不是唐氏醫院的,唐風易眼尖,瞥見那上麵口袋邊繡著的池氏二字,忍不住出聲詢問道,“你怎麼穿池氏醫院的護士服,你要去幹什麼?”
“去看荔枝。”
“你又要去?”
“我答應她了,要去看她,我不能對孩子食言。”她匆匆別上衣扣,將劉海放下,戴上護士帽,又將摘下的口罩重新戴上了。
略顯臃腫的護士服加上劉海口罩的遮掩,她好像換了個人,不再那麼出眾耀眼。
唐風易想開口阻攔,卻找不到理由,隻能送唐千染出門上車,“爺爺這兒我會和千愛照顧好的,你早去早回。”
唐千染點頭。她對唐風易是最放心的,但如果不是她分身乏術,她才是留下來照看唐肅清的那個,她是小輩中的主心骨。
車子行到半路上,等紅綠燈的時候,她忽然從車前瞥見了一抹熟悉的車牌號,那是池君寒專用的,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重複的。
那是……池君寒的車?
他嗅覺靈敏,掩飾的再好,也終究會露出不自然的味道,可他偏偏找不到破綻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