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細微的戰栗沿著衣物傳遞到男人的身上,池君寒前行的步伐略一停頓,便又恢複了安靜挺拔的姿態。
直到走進主樓客廳,唐千染才把攥的用力的手鬆開,可瞬間便捏成了拳頭,漂浮的眼神不敢往下瞥一眼。
“既然到了,那我就先上樓休息了,晚安……”
她匆匆低頭往樓上走去。
“等等。”
她背脊一僵,黏膩的掌心又揉緊了幾分,有氣無力的問道,“池先生還有什麼事嗎?”
“記得擦藥。”
他指她背後的那些傷口。
唐千染胡亂點頭,噔噔噔得跑進了房間,“咣”的一聲便鎖上了門,沒有看見背後男人深久的目光。
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唐千染衝進衛生間擰開了水龍頭,拚命衝洗著手心的血跡,她沒有猜錯,池君寒衣角濕乎乎的原因不是別的,就浸滿了血。
她不知情的摸了上去,印了滿手,此刻已經幹了不少,黏著她的皮肉,搓的掌心軟肉通紅也搓不掉。
淡淡的血氣被激烈的水柱掩蓋,可唐千染還是抑製不住惡心,幹嘔了起來。
她沒想到來到這兒第一天就撞見了池君寒殺人。
他明知道自己衣服上都是血,卻對她的舉動不出聲製止,恐怕是故意的,現在她發現了這些血跡,發現了他殺人的事實,還能躲過今晚嗎?
唐千染捂著鈍痛不已的心口,哆嗦著取出止疼藥服下,等痛苦緩解了,她對著鏡子出神,看著冷汗淋漓鬢角繞亂的自己,臉色一分分慘白了下去。
池君寒他……究竟會怎麼處理她?
……
“大少,藥來了。”
老丁帶著幾個手鏈勤快的仆人端著熱水繃帶和藥物,輕手輕腳的進出著主臥,不想驚動不遠處另一個房間裏的女人。
賀進站在主臥的床邊,懊惱道,“對不起大少,我太大意了,沒想到她突然有這麼大的力氣,如果我早一點預料到,你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池君寒躺在床上,素來銳利深邃的長眸靜靜闔著,臉色帶著失血過多後的病態蒼白,氣息低沉,“不怪你,不必自責。三年了,她要栓不住了,最好快點從她嘴裏拷問出來我們想要的東西。”
他的西裝已經脫了下來,露出裏麵白色的襯衣,手臂上破損了一個大洞,已經被鮮血染透,與洞相應的池君寒的上臂,血肉模糊,好像被尖銳物刺穿了一半。
老丁快速的按壓脈絡包紮止血,塗抹藥物的時候,池君寒的眉頭皺了一下,皺的很深很深。
受了這麼重的傷,想也知道會有多疼。
賀進僅看了一眼,便臉色慘白的扭過了頭,焦急道,“這麼處理還不夠,我去叫家庭醫生過來!”
“不用了。”池君寒不穩的氣息裏帶著一絲幾乎察覺不出的輕顫,他光潔的額角被汗水覆蓋,神色卻從容自持的好像隻是閉目養神,“這麼晚了,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明天再說吧。”
“可要是感染了……”
她細微的戰栗沿著衣物傳遞到男人的身上,池君寒前行的步伐略一停頓,便又恢複了安靜挺拔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