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從生病的第一天開始,脾氣便壞的離譜。
“哎喲!”
唐千染低頭收拾著男人換下的衣物,頭上一疼,扭頭看見一隻小藥瓶掉在身後,她剛才分明就是被這個砸到了。
她忿忿的看向那個悠閑的罪魁禍首,男人卻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得,暗沉沉的眸子怡然自得的瞧著女人惱怒的反應,勾唇道,“幫我換藥。”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唐千染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摁下怒意,委屈道,“換藥就換藥,可下次池先生別砸我的頭了,很疼的。”
她軟糯糯的音調裏含著淚意的鼻音,好像下一秒便要哭出來似得。
池君寒長長的“哦”了一聲,不為所動,“是嗎?如果我不答應你,你是不是就要記仇了?”
男人分明就對她那天的那句記仇耿耿於懷。
唐千染深吸一口氣,“池先生說笑了,我怎麼敢。”
“我看你的膽子可比一般人大的多了,記仇可是你親口告訴我的,我不聾,現在卻不敢承認了?”池君寒傷了半個胳膊,不能穿外套,加上又在室內,便隻穿了一身簡約的黑色襯衫,胸口的扣子敞了一粒,比從前一絲不苟冷欲禁絕的他,多了慵懶與隨意。
唐千染在心裏勸自己,不要和殘疾人一般見識,嘴角飛快凝起一抹害羞的笑容,“我的確記仇呀,可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記池先生你的仇,你可是我的恩人,我謝你還來不及。”
女人又甜又怯的說著,手上也不敢懈怠,認認真真收拾著,真像個勤勞小女仆。
池君寒勾唇,褒貶難辨,“牙尖嘴利。”
唐千染笑吟吟道,“多謝池先生誇獎,我會繼續努力,為池先生逗趣解悶的。”
她淡藍色的裙擺像霧雨般包裹著白皙纖細的雙腿,池君寒出神的看著,眼中是淡漠的平靜,好像隻是隨意的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腿上似的。
然而池君寒的目光太沉甸甸了,唐千染不回頭,都知道他在看著自己,倍感壓力的卷好衣服後,臉紅的縮了縮腿,“池先生在看什麼!”
“又不會把你吃了,這麼害怕做什麼?”池君寒淡淡斂眸,單手取過茶幾上的茶杯,淺淺抿了一口。
唐千染才不信。
眼前這個男人的脾性,她是最清楚的。
比狼凶,比狐精。
她不得不時時刻刻留個心眼,以防這個被狼狐上身的男人當獵物撕了,這是食物鏈中弱者的本能。
“讓你喂我換藥,你的記性比魚還差麼,怎麼還愣著不動,要我請你?”
男人的語調充滿了不善。
池君寒微微後仰,布藝沙發被他坐的如同權利王座,修長的雙腿筆直交疊著,像是等著仆人侍奉的國王,頭上不頂著王冠,也能看出他萬人之上的強勢。
唐千染故作委屈,默默低頭,拿著剛才他扔過來的藥瓶走到了他的身邊,抬起了他的手臂。
“你在幹什麼?”池君寒皺眉,“你打算隔著衣服給我上藥?”
這個男人從生病的第一天開始,脾氣便壞的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