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媽輕笑著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笑著笑著,輕歎了一聲,懷念的摸了摸那株在風中輕輕搖擺的繡球花,喃喃道,“你都看見了吧,少奶奶,不必再留戀這兒了,下輩子,一定要好好活著。”
……
遠路無輕擔,雖然這花盆小小一隻,可抱了許久,唐千染也覺得自己手臂有些發酸了。
她悄悄換了隻手,對著男人步伐不停,氣息勻速的背影嘀咕,“到底要去什麼地方,跑這麼久。”
池家的莊園很大,把人放到最遠處,想要一個人走出來可也要花上大半天。
池君寒在她在花園裏轉悠了半天,最後走進了一個被玫瑰荊棘纏繞住的歐式亭中,這個時節,玫瑰已經開了,幽幽的散發著香氣,與顏色一般濃鬱,散落的花瓣像是遺落的鴿子血寶石,點綴了滿地。
唐千染以前並不常來這兒,比起滿亭的玫瑰花,她更喜歡廊架上垂掛下來的紫藤花。
“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
唐千染看著那一朵朵開的正好的玫瑰,心裏有些毛毛的。
玫瑰花的隱喻,恐怕世上少有人不知道的,她現在與池君寒的身份還沒有近到能與玫瑰花肩並肩的程度吧……
“坐下。”池君寒頷首,示意她坐在亭子中心的一張白色藤椅上。
唐千染小心翼翼的坐下之前,還特意留了個心眼看看凳子上有沒有針,池君寒突然這樣,真是怪嚇人的。
“我、我好像沒做錯什麼事吧?”
池君寒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眼裏帶著嘲笑,“你是做了什麼好事,才心虛成了這樣?”
唐千染生氣的扭過頭,小手別在身後緊張的攥成了一團。
池君寒拿起手機點了幾下,戳開一則錄像放在了唐千染的麵前,“警方告訴我,已經抓到了犯罪嫌疑人。你是除了死者以外唯一見到過他的人,所以想讓你辨認一下,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那天尾隨你的?”
錄像的背景是在警局,簡單的審訊室內,一個長相幹瘦,看上去十分猥瑣的男人抬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錄像機,機器人般沒有起伏的吐著招供的詞段。
麵對警察的審美,他沒有一句隱瞞,如實說了出來,所有的細節聽上去都沒有問題,好像他就是那個殺人尾隨狂魔。
唐千染聽著他提到的尾隨自己的那段,居然還聽見了自己的反抗,包括把買好的菜丟在他身上那段。
這件事隻有她和那個嫌疑人知道,應該沒錯了……
唐千染正要點頭,突然注意到男人的體態,無論身高、聲音都像極了,但唯獨體態有些不同。
男人的背一直含著胸,一看就像是長期不良習慣導致的,後頸前傾,脖子粗短,這些細節都與那天尾隨她的殺人魔不一樣。
她對那段記憶深刻到能在眼前重播。
殺人魔雖然凶殘,但身體十分筆直,高大修長,像是孤影獨吊的鬼魂,完全沒有一點被惡習影響到的體態畸形。
唐千染脫口而出,“不是他!”
楊媽輕笑著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笑著笑著,輕歎了一聲,懷念的摸了摸那株在風中輕輕搖擺的繡球花,喃喃道,“你都看見了吧,少奶奶,不必再留戀這兒了,下輩子,一定要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