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夫妻,可是相處的卻如同陌生人一般。
然而池君寒閉上眼睛以後,卻並沒有立刻陷入睡眠,他隻是用散漫的語氣,極輕極輕的問道,“你是不是在想,等我離開以後,你再好好睡一覺,我躺在這裏,讓你覺得有壓力是嗎?”
池君寒永遠是這麼聰明,能拿捏住她的每一份心思,唐千染明明什麼都沒有說,可是還是被他看破了。
她忍不住用被子捂住了臉,不知道該怎樣回應,如果真的點頭,估計池君寒一定又會回到旁邊的椅子上坐著,能不給她壓力就不給她壓力。
可是池君寒已經知曉了她的心思,她再反駁,反而顯得好像沒那麼真誠。
猶豫再三,唐千染扯了扯嘴角,“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和人在一張床上睡過了,心裏難免有一些緊張,你不用擔心我,你睡你的就好,可能等過一會兒,我想睡了,自然也會睡著的。”
唐千染這麼說著,然後身體下意識的往旁邊又靠了靠,努力想要扯開她和池君寒之間的距離。
這兒不是池家的臥室,而是醫院,讓他敏感的覺得他們兩個人不應該保持這樣親密的距離。
住在池家的臥室裏麵,她是沒有辦法才迫不得已和池君寒睡在同一張床上,然後做的那些親密的不能再親密的事情。
可是在醫院裏,她可以完全的避免,而且她身體虛弱成這樣,池君寒也不會真的禽獸到那種地步。
可是她還是會害怕池君寒他周身所傳來的那種與生俱來的壓力,這不是她躲躲閃閃就能避開的,隻有他徹底離開,她才能長出一口氣。
池君寒的睫毛投影打在了顴骨之上,他的麵容平靜而安逸,看不出一絲的動靜,好像真的睡著了,長久的安靜,也讓唐千染微微放鬆了心弦。
可是身體才剛剛放鬆下來,池君寒下一秒便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亮得出奇,好像藏著一把利刃。
“我聽秦醫生說,你最近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包括身體裏的頑固舊疾,也有了起色。”
唐千染的呼吸好像被人捏住了一樣,她一時都忘記了要怎麼呼吸,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然後才鬆了開來。
她低下頭,再一次回避了池君寒的目光,“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不過她當時跟我說的時候,我正在接受治療,所以我也不清楚,你有什麼事就跟她說吧。”
她將所有的問題都推給了秦醫生。
唐千染當然知道她的身體已經好多了,那也是秦醫生跟她親口說的。
秦醫生告訴她,她的身體已經好的能健康生下十月懷胎的孩子,而且這個孩子可以保證不出現任何的疾病或者流產。
這樣的保證對她而言卻並不是什麼好事。她每每想到那件事情,麵對池君寒的時候,便更加覺得揪心。
池君寒現在還是不知道的,可如果等他知道了,又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什麼樣的態度。
明明是夫妻,可是相處的卻如同陌生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