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離開了。留下重傷昏迷的哈布,陣亡的漢堡和被他親手殺死的黑夜。林宇從哈布的布包裏拿出火折子,聚攏了一些木柴生火照明。他想去給哈布找些草藥,但又不敢離開他半步。叢林裏野獸遍布,他不確定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會不會從什麼地方冒出一隻野獸殺死哈布,他不敢冒險,不敢拿哈布的生命冒險。林宇將希望寄托於牛頭人強大的體質和恢複力,期待哈布能自己醒過來。
怔怔的望著眼前燃燒著的火堆,林宇的心裏難受的快要發瘋。雖然在艾澤拉斯這片熟悉卻又陌生的土地上,他經曆了不少磨練。但本質上,林宇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吃地溝油,接受九年義務教育然後稀裏糊塗考上大學的普通學生。他見過血,也殺過人,但他從未經曆過今天經曆的局麵,親密的戰友一個昏迷不醒,另一個慘死在自己麵前。而他卻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敵人不屑於收割掉他的生命,這種無力的感覺讓林宇心神俱疲。
“冷靜,我需要冷靜。”林宇嘴裏不住的低喃著,他突然像發了瘋一樣,從火堆裏拿出一根燃著的柴火戳在自己的左胳膊上。劇烈的疼痛感瞬間從胳膊傳入大腦中樞,伴隨著疼痛還有一陣沁香的烤肉味道。豆大的汗滴從林宇的額頭上流下,死死的咬著嘴唇承受著這份劇痛,林宇需要借助肉體上的疼痛暫時減輕內心的負罪感,他需要冷靜,他需要借助疼痛讓自己清醒。
戳在胳膊上的柴火漸滅,林宇顫抖的將這根自虐的武器扔掉,用力了呼吸了幾次,擦掉臉上的汗液。頭腦清醒的林宇心疼的看了一眼被自己灼傷一片焦黑的胳膊,暗罵了自己幾聲傻逼之後,開始對之前的戰鬥進行反思。
他這個習慣是在叢林生活時養成的,帶著阿布在那種環境生存,如果不會反思,他和阿布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輕咬著拇指,林宇思忖了一會之後,神經質的反推理道。
“從一開始,我和哈布就踏進了雷恩的圈套之中。他先是用圖娜的死因擾亂哈布的心神,讓他開始慌亂著急,然後讓我跟著哈布一起去找他戰鬥,我隻是雷恩的一個棋子,有我在,哈布就沒法放開手腳和雷恩交手,他需要分心保護我的安全,在同等級別的戰鬥之裏,分心幾乎就等同於失敗。等我和哈布走進叢林之中,再通過爆炸陷阱引我們入甕。他的目標很明確,率先觸發陷阱重傷漢堡,並使用曼陀羅花粉麻痹漢堡的神經。沒有戰鬥夥伴的獸王獵就跟不會布置陷阱的生存獵人一樣,毫無威脅可言,作為獵人中的佼佼者,雷恩太清楚這一點了。漢堡重傷,無法加入戰鬥,雷恩再觸發其他陷阱重傷哈布,致使他喪失戰鬥力。從始至終,雷恩都沒有正麵和哈布交手。就像哈布口中所說的一樣,雷恩布下了巨大的蛛網,在蛛網中央操縱著絲線讓哈布和自己一步一步走向失敗。至於不殺我的原因,雷恩應該是想通過我告訴哈布殺死圖娜的真凶是哈肯,讓雷恩與哈肯反目成仇。這個人心思太縝密了,如果哈布一開始沒有跟我講述他的經曆,如果我沒有猜到哈肯就是幕後真凶。恐怕等哈布醒過來,我真的會告訴他一切,而那個時候,哈布和哈肯之間將再無回旋的餘地。雷恩就可以做到兵不血刃的讓血蹄村陷入內亂之中。這個雷恩的心計,恐怕和哈肯不逞多讓。”
林宇縝密認真的推算完雷恩的計劃之中,眉頭緊皺,思索著這個計劃之中的漏洞,反複考慮的多次之後,林宇驚悚的發現隻要哈布和自己去找雷恩,那麼雷恩的計劃就一定可以按部就班的實現,這個可怕的獵手已經預料到一切不可控製的因素。這個計劃,是完美的。
“我竟然在這樣的敵人手下活了下來,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林宇自嘲了笑了笑,從周圍拾起一些木柴,加進火堆。把身上的皮甲脫下來,蓋在哈布背後的傷口。坐在一邊靜靜的等待著哈布的蘇醒。
......
在這一片漆黑的叢林裏無法得知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頭頂生長繁盛茂密的樹葉將月亮遮擋的嚴嚴實實的。林宇一直守在昏迷的哈布附近。當他第三次添柴火的時候,哈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