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媽媽一時沒了主意,心裏又有些驚慌,但是麵上卻不肯服輸的。
兩人一下子僵持在那裏。
羅玨並不是真的要壓陳媽媽一頭,而是羅玨事情不對勁,按照正常的道理來講,誰能謀害舞姨娘都能說得過去,唯獨如意說不過去。畢竟如意自己有了身子,自己都顧不過自己來,哪裏還有信息去算計別人。這一點齊夫人應該也是知道的,畢竟有了平妻這個大誘餌在前,如意全部的心神都用來防備吉祥跟娟紅,又何苦去算計舞姨娘這個跟他毫無利害衝突的人,且不說她們都是樂王送來的人。
所以羅玨想來想去,就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齊夫人找不到真的凶手,便想要拿著如意來頂包。畢竟如意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是她期望的,她是不希望如意坐上平妻的位子的,隻要給如意扣上了這個帽子,即便是如意生下了兒子,也萬萬不能坐上平妻的位置了。
不得不說,齊夫人還是很聰明的,居然知道借力打力還能一箭雙雕。隻是齊夫人雖然聰慧,在那樣忙亂的情況下,隻怕也是不能立刻就能想到這一點的,隻怕是得到了有心人的提點。
羅玨想到這裏,又看著陳媽媽這才說道:“陳媽媽,我也無意為難你,這樣吧你我都在外麵候著,便讓我的丫頭陪著你的人搜查一遍如何?這樣你能跟夫人交差,我也能跟少爺交差了。”
陳媽媽心裏歎息一聲,直到此時已經沒有緩和的餘地,隻得僵著臉說道:“老奴哪裏敢說什麼,一切聽少夫人的就是了。”
羅玨就點點頭,“那就這樣辦吧。”
這話音一落,雁芙就笑著請了陳媽媽帶來的人各屋子裏搜查,陳媽媽跟羅玨坐在外麵的石椅上等消息。方才還嘈嘈雜雜的院子,此時竟是靜謐無聲,往來之人行事有度,說話聲音低沉,生怕擾了羅玨一般。
有丫頭送上茶來,羅玨便也讓人給陳媽媽倒了一杯,揮手讓人退下,這才看著坐在自己下首的陳媽媽說道:“陳媽媽也莫怪我,隻是如今你是最清楚的,做主子的最緊要的就是一張臉,不是嗎?”
陳媽媽知道自己這次行事莽撞了,隻得無奈的笑道:“是老奴不對在先,隻是憂心舞姨娘著急的回去,竟然忘了規矩,少夫人是個寬厚的,奴才感激不盡。”
“媽媽也不要這樣說,能理解我的難處就好。”羅玨幽幽一歎,神色帶著寂寥跟無奈,轉眼間又掩藏起來,開口問道:“不知道舞姨娘現在怎麼樣了,我心裏好生掛念,隻是這身子實在是不好,又怕過去了過了病氣給人,這才隻能按耐著不動。隻是這舞姨娘的孩子也是可憐的,跟我那孩兒一樣,都是無福來這世上走一遭的。這下黑手的人也不怕折陽壽,居然連未出生的嬰孩都不放過。”
舞姨娘的孩子是怎麼沒有的,陳媽媽不知道,但是羅玨的孩子是怎麼沒有了她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因此聽到羅玨這話 ,隻覺得陣陣陰冷襲上心頭,後背上的汗珠都沁透了羅裳,風一吹分外寒涼。
“少夫人說的是。”陳媽媽隻能迎合了一,臉上的笑容跟哭一樣難看。
羅玨一句一句的有意無意的跟陳媽媽說話,邊說邊等著雁芙等人的搜查結果。陳媽媽小心的迎合著,說著說著這話題就說到了羅姨娘的身上,“……羅姨娘也是個可憐的,聽說當年夫人抬舉她看重她,這都懷了八個月了,結果還是沒能保住孩子。難怪媽媽說羅姨娘看著舞姨娘落淚,自己也哭的跟個淚人似的,畢竟都是傷心過的人,誰不能體諒誰的心,便是我不能親去,我也是有切膚之疼的人。羅姨娘尋常也是安靜不多事的人,沒想到這回倒是願意去看舞姨娘,可見這失了孩子的女人總是心更軟一些。”
“是啊,羅姨娘是夫人的陪嫁丫頭,要說起來是個本分老實的,夫人願意抬舉她,是她的福分,隻可惜她自己護不住這福分。”陳媽媽想起當年的事情也是心有唏噓,陪這羅玨說話的腔調也柔和了些。
“可不是嘛,我身邊的丫頭今兒個還遇見了羅姨娘身邊的大丫頭幽草,一起去了漿洗房取衣裳。要說起來幽草的性子到時跟羅姨娘一樣一樣的,都是溫和的很,我身邊的的丫頭都說要是有幽草的一半穩重就好了……”
羅玨緩緩地把話題就引到了幽草的身上,陳媽媽也跟著說了幾句,“是啊,幽草倒是個好的,一直未嫁陪著羅姨娘呢,是個有心肝的人。”
“可不是嘛,我身邊的丫頭也是這麼說的。我的丫頭說起大廚房的飯菜好吃,幽草也說夫人管的大廚房是極好的……”羅玨一句一句的就把話題的移到了,幽草是如何告訴南珍她看到了齊夫人的人在大廚房經過了舞姨娘的燉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