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姨娘說話那叫一個張狂,配上那張滿是譏諷的臉,陰森森的眸子,誰看一眼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羅姨娘不僅把齊夫人給抖了出來,便是齊恒的幾個姨娘也全給抖出來了。羅玨並未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羅姨娘,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羅姨娘怎麼這個時候倒好像是要幫自己一把的。須知道羅姨娘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沒什麼好處,她怎會幫自己。因此羅玨反而不說話,靜觀其變了。
事情都說到這個份上,證據其實已經不重要了,每個人的心裏都已經明了了。
齊恒斜倚著主子,全身的力量似乎都支撐在上麵,便是齊禦使也是神情有些痛苦,沒想到齊家的後院居然混亂成這個樣子。他一直以為自家的後院還是比較平和的,至少沒有寵妾滅其的行為,沒有陰狠毒辣的手段,誰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被一張鮮豔無比的麵皮遮擋著,此時這遮羞布一旦被揭開,所有的醜陋,所有的肮髒全部被攤在陽光下,更是觸目驚心。
齊夫人狠狠地瞪著羅姨娘,推了一把陳媽媽,怒道:“還愣著幹什麼,把這個賤人給我捆了拉出去仗斃,直接打死了事!”
陳媽媽聞言忙指揮著婆子就要動手,羅玨高喊一聲,“且慢!”
齊夫人對上羅玨,眉眼間滿是不耐,“怎麼,你這個當兒媳婦的還要管長輩不成?”
“這個我可不敢,隻是羅姨娘是證人,關係到我小產的真相,齊夫人這是要毀滅人證嗎?”羅玨已經懶得喊她母親,一聲齊夫人叫出口,真是暢快無比。所有的枷鎖似乎也跟著這一聲呼喊,頓時消失不見了。
“你這是忤逆長輩,我便有權處置了你,便是你娘家也說不出什麼來。”齊夫人鐵青著臉。
“是嗎?若是我娘家知道我小產的真相,知道齊夫人親手害死了我的孩子,就是不知道這場官司怎麼了結呢?”羅玨上前一步,一步步的靠近齊夫人,“我究竟哪裏做得不好,便是我以前脾氣壞一些,心氣高了些,但是對於你我始終是尊敬的,我剛進門便在你跟前立規矩,從不曾失禮過。即便是後來,也是因為你做的實在是過分,我才不得不自保,可是你對我不好也就罷了,居然喪心病狂到聯合你兒子院中的妾室對我下毒手,你可還有一點人性?”
“詆毀婆婆,你這是知錯犯錯,罪加一等!”
“詆毀?我可是有證據的,怎麼能是詆毀呢?莫非齊夫人忘記了羅姨娘手裏可是有您犯罪的證據,如今這證據已經在我的手裏,隻消我拿著這證據一狀告進衙門,你說你會落個什麼下場?”羅玨的聲音平板,聲線直直的沒有絲毫起伏,就像是在說一件毫不起眼的事情一樣。
齊禦使,齊恒都頓時白了臉。
“羅玨,你不要做糊塗事,有話好好說。”齊恒大急,額頭都有了汗珠,方才還有些遲鈍的神經被羅玨這句話給刺激的頓時反應過來。
“你是要毀了這個家才肯甘心嗎?”齊禦使瞧著羅玨的眼神很是犀利,隱隱中夾著雷霆怒火。
羅玨失笑一聲,“你們父子二人真是可笑,明明犯錯的是齊夫人,為什麼最後的懲罰卻要別人承受?羅姨娘何辜,她的孩子被人害死,難道就不能報仇了!幽草何辜?便是一個奴婢,就得任由齊夫人隨便的配給癩痢三那樣的男人?我何其無辜,為什麼我的孩子齊夫人說死就得死?你們一個個的披著人皮,辦的全都是禽獸才能做出的事情。真的以為滿口的仁義道德就是君子了?虧得這還是堂堂的禦使府邸,真是好笑得緊,簡直都要笑死人了。”
羅玨的神情也有些激動了,說出的話也格外的難聽。如今必不能和善收場,也就隻能魚死網破。
齊禦使盯著羅玨良久,大喊一聲,“來人,立刻將少夫人的院子圍起來。”
羅玨先是一愣,隨後捂著胸口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就流了淚,笑著笑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待到緩過一口氣,便聽到齊恒說道:“都是一家人,何苦弄到這個地步,羅玨不要再這樣好不好?我們以後安安寧寧的過日子,母親以前是做錯了,以後,以後絕對不會了,我保證,我發誓。”
“齊恒,你不覺得你說這樣的話真是很不要臉麼?”羅玨早已經絕望,此時倒也不再覺得心痛,隻是看著齊恒的眼神帶著可憐。“齊大人讓人圍了我的院子,不過就是想要將齊夫人犯罪的證據給銷毀。沒有了證據,我便是空口無憑,到時候還不是任由你們處置?你當我是傻子嗎?我不會在跟以前一樣那麼好騙了!”
羅玨這麼一說,齊恒似乎才回過神來,呆呆的看著自己的爹,“父親,真的是這樣?”
齊禦使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兒子,“家醜不能外揚,你母親的事情絕對不能流露出去。”
齊恒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母親的事情不能傳出去,那麼就一定要毀滅證據,證據毀滅了,正如羅玨說的,她就沒有了任何的依仗……這次跟以前每一次一樣,他依舊需要在母親跟妻子之間做一個選擇。
可是這一回的選擇不一樣,以前不過是無傷大雅的,頂多也就是委屈委屈,可是這回是人命關天……齊恒看著父親,“就沒有別的選擇了嗎?為什麼一定要這樣?難道和和睦睦的過日子就真的那麼困難?”
“孽子,這樣的事情還用得著猶豫嗎?總之把證據銷毀後,你媳婦就老老實實的呆在府裏,不要再惹是生非,你身邊不安分的姨娘全都打發了。”齊禦使厲聲喝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絕對不能心慈手軟,他一世英名怎麼能因此染上汙點,若是被人知道了,這一輩子也就完了,一個治家不嚴就足以被人恥笑一輩子了。
齊恒一把將羅玨護在身後,羅玨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抬眼看著齊恒,便聽他說道:“父親,羅玨是無辜的,我們已經沒有了孩子,你怎麼能還要這樣,太不公平了。”
齊禦使冷哼一聲,“你覺得不公平也行,不是你妻子便是你母親,你要如何選隨你的便!”
果然,最後自己依舊是要跟齊夫人被人選擇一個的。可是憑什麼自己就一定是被挑選的那個?
羅玨定睛看著齊恒,果然就看到他眼睛裏猶疑,羅玨此時也談不上有什麼感受,她的一顆心早就沒有任何的感覺了,伸手推了齊恒一把,將他退到一邊,而後看著齊禦使,冷笑嘲弄道:“不愧是禦使,做事情真是幹淨利落。可是憑什麼你三言兩語就決定了我的命運?你沒有這個資格,你們這裏所有的人都沒有這個資格!從現在開始,我跟你們齊家再也沒有任何的關係!”
“你說什麼?”齊禦使氣的渾身直顫,“這是要反了不成?”
“官逼民還反,難不成我堂堂涼國公府的嫡出小姐,真要受盡你們的窩囊氣,活活的耗死在這裏?我早就料到你要下黑手,幸好我提前做了準備,你不仁別怪我不義!”羅玨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幸好自己做了準備,不然這個時候真是要任人宰割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齊禦使突然覺得事情好像不受控製了一樣,心跳加劇,臉色很是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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