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蓮瓣飛了五米遠。林溯目測了下,這個距離剛剛好。蓮瓣既貼近深水又離岸邊不遠。相信隻要火蛇出現,她便能瞬間抓住它。
但是,令人無語的是。林溯等了足足一個多時辰,連火蛇的影兒都沒見著。
“……”
“師父……”林溯蹭到童姥身側,委屈巴巴。
童姥眼皮一抬,神色不耐。但還是道:“怎了?”
林溯指指那寒池上的蓮瓣,小嘴兒微撅,小女兒態盡顯。
顯然。林溯這般模樣很是對童姥的胃口。這是在童姥教林溯如何發力時她琢磨出來的,每次一這樣,童姥的武器便填了一次耐心。
不過,這次可不受用了。
童姥瞥了一眼寒池,隨後給了林溯一個“你是不是傻”的眼神。
“這小東西離了寒池一受日光便會自焚,怎會為了一口吃食送了性命。”
“那怎麼辦?”林溯眨巴眨巴眼。醫術上也沒提這個。
還能怎麼辦?
童姥給她一個字——
“等。”
“……哦。”委屈巴巴。
林大夫語錄:別人家的師父怎麼樣我不知道,反正我家的師父不僅狂炫吊炸天,還傲嬌沒耐心。哭唧唧。
“大人,人已經走遠了。”站在府衙門口兒,師爺提醒還在保持一臉笑容相送的自家大人。
“嗯,走了。”王大人,揪著下巴上稀疏的胡須,點頭。
兩人轉身回府,師爺一句欲言又止。多年的默契,王大人當然知曉師爺想說什麼。
“你是想問我今日為何這般?”
後者點頭。
王大人抬頭望天,嗬嗬一笑。“不管那林姓姑娘是不是捕頭,但能拿著神侯府的玄鐵令牌,也是與其關係匪淺的。”
“ 況且,馬上要又科考了,太原李家的二子已經前往京城。李家一門頗得聖上眷顧,上麵也一直盯著這邊。不管那姑娘是不是神侯府的人,但案子犯在了我所管轄的地段兒上,人都找上來,我就沒有不管的道理。”也不能不管。
林仙兒之前是找過官府的,可因為人家林家嬸嬸手握林富親筆所簽的賣身契,又確實真金白銀地花了錢。這事兒本就不好斷,遂王大人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認手底下的人把她打發走。
師爺恍然明悟,讚歎一聲,“ 大人想的長遠。”
……
府衙裏發生的事情,林溯是不知道的。她正親自帶著林仙兒買買買,美其名曰給妹子壓驚。
林大夫是個不缺錢的主兒,帶著林仙兒去了最好的布莊,買了幾身上乘的成衣,又去了首飾店給她挑了幾套首飾。
林仙兒全程一言不發,林溯說試衣裳就試衣裳,說戴首飾就戴首飾。原本明亮的眸子黯然無光,仿佛魂兒都飄走了一樣。
哪怕林溯和林仙兒說了,她驗的屍體可能不是她的父親,而是素未蒙麵的陌生人。她心裏依然不好過。
最後,林溯帶林仙兒回了客棧。見她依舊蔫兒蔫兒地,不由得出言安慰。
林溯好說歹說,林仙兒似是也聽進去了。不過,林溯沒想到林仙兒最後卻說。
“ 林姐姐,其實……仙兒寧願墳墓裏埋著的是家父。”
這一句話讓林溯怔住,不由得深深地看了眼林仙兒。
林仙兒沒再低頭垂眸,反而迎上林溯的視線。她的眼眸黑白分明,卻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堅定又狠絕。
她用堅決到無情的態度告訴林溯一件事情。她寧願死的,被活埋的是自己的父親,也不願是一個和她毫無幹係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