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嬸嬸倒是比他強一些,但也是瑟瑟發抖,林溯說話,她也不敢應聲,甚至頭也不敢抬。
“其實本人‘請’二位來,實在是心有困『惑』,奈何尋不到答案。”
“還請,二位為我解『惑』。”
林大夫言語一直客客氣氣的,語氣也輕柔溫潤。林氏夫『婦』心裏的緊張惶恐稍稍消減,開始有精力想問題了。
——看樣子也不是為林仙兒出頭來找麻煩的?那……
林氏夫『婦』怯怯抬頭,入眼的是一張秀美清麗的臉蛋兒,正掛著溫婉和善的笑容。提起的心剛剛因這無害的容貌與溫和的笑意放下些許,可林大夫的下一句話卻差點兒讓他們剛放下的心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
“ 林富此人,現在在哪兒?”
“!!!”
“姑,姑娘在說什麼?小民聽不懂……”林家嬸嬸強製自己鎮定下來,眼神閃爍。
她暗中掐了一把自家丈夫,後者也從疼痛中找回一點理智。“我家大哥……幾日前染了麻風去了,現在,現在早已入土了。”
“哦?”林溯勾唇一笑,把薄薄的紙張拍在桌上,聲響兒不大,兩人卻是齊齊一顫。
林溯把視線落在落款處的人名上,隨後拿起對兩人展開。“那,這楔,也算是他臨終前的遺囑了?”
“是……是的!”林家叔父聊聊點頭,“ 大哥臨終前托付我們給侄女兒找個好出路!”
“嗬~”林大夫輕生一笑,如水一般地杏眸閃過一道利光。“ 林富倒是寫的一手好字。”
“ 我,我大哥是個秀才。”雖然窮酸的很。
“ ‘臨終’前下筆還這麼蒼勁有力,不見一絲淩『亂』潦草,也非常人所能。”
“臨終”二字,林大夫把字音咬的很重。溫和的笑意改為冰冷的嘲諷。
一個將死之人,還能把自己的名字寫的這般工整?還真以為自己是個書法大家,死前也要保持『逼』格,認真“簽名”不成?
兩人齊齊一僵,不懂林溯為何突然轉變了態度。倒是林家嬸嬸最先明白過來,駭然抬頭,見林溯清亮的眼眸中神『色』犀利,像是突然失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地上。
林溯見此,也沒再問什麼。
白玉一般地手指帶著淺淺的『藥』香,林大夫對侯在一旁的黑子教眾打了個手勢,吩咐道:“ 拉下去好生‘招待’著,順便點幾個人隨我出去一趟。”
“是!”黑衣教眾抱拳後給大堂的人施了個暗語,後者會意,捂上林氏夫『婦』的嘴把就把人拖進了後院,一點多餘的聲響都沒發出。看這熟稔的動作,顯然平時沒少幹。
把拽進後院後,林溯身後跟著五個人,每人手裏都握著一把鋤頭,一頭霧水。
“林姑娘,我們這是去……?”
“挖墳。”
林大夫簡單粗暴的回了這兩個字。
紅衣蘿莉服了丹『藥』,開始打坐調息。林溯自覺的守在一旁為她護法。
林溯抬頭看了眼天『色』,太陽已經西斜。到了晚間,這白皚皚的雪峰會更冷。雖然兩人都不畏寒,但林溯還是起身準備去拾些幹柴。畢竟,她為了找雪蓮,這一整天隻吃了兩塊點心。
包裹裏的點心經這一個白天,不用想已經成了冰凍的。包裹裏雖有,但這拿出來也未免太異常,還是打隻野雞來填肚子吧。
林溯看了眼身邊的紅衣蘿莉,改了心思。
——嗯,兩隻。
林溯掏出一個瓷瓶,裏麵是她自己配的驅除蛇蟲鼠蟻和猛獸不喜歡的味道的『藥』粉。在紅衣蘿莉身邊撒了一圈後,她便足尖一點,下了雪峰。
衣襟掠風的聲響微微響起,片刻之後一抹纖細的身形便從雪峰消失不見。
紅衣蘿莉聞聲一抬眼皮,瞥了眼平整的雪麵,嗤笑了一聲:“小丫頭片子輕功還不錯。怪不得敢上天山。”
踏雪無痕,何止不錯。說登峰造極也不為過。
不過,林大夫也就這點拿的出手了。除去這身輕功,就算內力深厚,碰見了江湖上經驗豐富的二流高手也打不過。
花間遊被吞的悲慘,何止悲慘二字了得。這是林溯心裏永遠的痛,每每想起都恨係統恨得牙癢癢。
被記恨的十分高冷的係統大人難得主動開口。
正拾柴的林溯動作不減,勾唇一笑。“過獎。”
係統是真的覺得林溯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