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素來聽聞花公子小樓的花為杭州之最。我新置了一處宅院,怎奈院中空空,毫無生機,遂來公子這裏求幾株花草。”
林溯打破沉默。自認說的不錯,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是果茶,酸甜適中,還加了冰塊解暑。嗯,好茶。
一聽林溯這麼說,花滿樓也是放下了茶杯,“望”過來,對她笑道:“不知姑娘喜歡什麼花?”
“嗯……”林溯沉『吟』著,掃了眼小樓中的花花草草,嘴角微不可查地一抽。
說實話,除了特征明顯的菊花外,這些花她一個也不認識。
沉『吟』半晌,林溯咳了一聲。“ 咳,沒什麼特別喜歡的。不知,公子這裏可有芍『藥』?”
“芍『藥』?”花滿樓明顯是愣了下,隨即因近處淡淡的『藥』香聯想到了林溯的身份,笑意加深。
“芍『藥』不僅顏『色』豔麗,花香怡人,還可入『藥』。有祛瘀鎮痛之效。”
“確實是適合你。”
林大夫頷首。內心卻是嘖了一聲。她的職業好像已經暴『露』了。遂道:“草本所記:‘芍『藥』猶綽約也,美好貌’。”
——芍『藥』就不是花了嗎?不能因為人家是『藥』材就否定是花啊。
“想來栽在院中,不僅賞心悅目,還可入『藥』,一舉兩得。”
花滿樓手中折扇搭在另一手的手心處,點頭笑應:“確實如此。”
然而林溯哪裏知道,芍『藥』又稱“將離草”,男女交往,以芍『藥』相贈,則為結情之約或惜別之情。而文人墨客又把芍『藥』叫做“婪尾春”,意為春天最後的一杯美酒。
反正,不管是文人墨客還是尋常老百姓,都不會把芍『藥』叫成“芍『藥』”。除非……嗯,她是個大夫。
所以花滿樓才會在林溯說芍『藥』時愣了一下。從這二字便可得知林溯不是愛侍弄花草的人,但她問芍『藥』又好似沒什麼不對。畢竟,嗯……誰讓人家是個大夫。
“ 不過,現已盛夏,離……嗯,芍『藥』花期已過。姑娘若想看到滿園春‘『色』,隻能等來年了。”
“ 無妨。”林溯笑笑,“ 公子都說它顏『色』豔麗,花香怡人。如此‘嬌容’,別說明年,等上三年五載也是值得。 ”
花滿樓搖頭失笑:“隻是可惜,姑娘院中這半年空閑。倒不如先移栽些應季的花草?”
說著他把林溯引到後院,每經過一簇花叢,他便為她介紹一種。
“茉莉,清熱解毒,可治外傷。還可入茶。”
“ 芙蓉,花、葉、根均可入『藥』,涼血止血、清熱解毒。”
林溯也是點頭,附和著:“還可治毒蛇咬傷,燒傷,燙傷。 ”
而後,經過牡丹時,花滿樓駐足的時間多了不少。“牡丹……”
林大夫嘴角一抽,趕緊打住話頭。“ 店中丹皮還有不少。”
主要是太貴。而且製成『藥』材又是需要瑣碎的工序,不符合『性』價比。
花滿樓點點頭,表示明白。本想繼續往前走,林溯卻在一顆樹下停了下來。
而後,這位溫潤如玉的清雅貴公子微微一笑,朝林溯道:“ 姑娘不愧是大夫,好眼光。 ”
“ 玉蘭,摘其花朵佩帶於身,溢香避穢,放於室內,枕香安眠。隻可惜……”花滿樓麵帶遺憾,“ 花期已過,又不好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