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潞,聽說你生病了,沒事吧?”一個穿著黃色針織衫的姑娘看到戴著口罩,低著頭慢吞吞地像隻蝸牛一樣的薑潞,秉著同學一場,關切地問了一句。

薑潞正在腦子裏跟係統吐槽,猛然聽到有人叫自己,她抬起頭,愣愣地點了下頭:“嗯,已經好多了。”

對方看了一眼她懷裏抱著的《投資學》,笑著揮了揮手:“那就好,我跟你選的課不同,先走了啊。”

“嗯。”薑潞應了一聲,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投資學》,腳步一轉,踏進了一側鋪滿草坪的小路。

她掛在手機上藍色哆啦A夢小掛件脖子下麵那顆小鈴鐺立即瘋狂地響了起來,與此同時,一道魔音灌入她的耳朵裏。

“薑潞,錯啦,錯啦,《投資學》這堂課是在C棟518上,你的方向弄反了,你再不掉頭往回走,除非你能在10秒內跑出一百米的成績,否則你就死定了。而據我剛才所查,目前地球上跑得最快的人叫博爾特,他跑一百米用了9秒69,我比較了一下你跟他之間的肌肉、關節的柔韌性和協調性,你就是再練十年也趕不上他,也就是說,哪怕你現在掉頭,也來不及了,你這科的平時分扣定了……”

“閉嘴,再囉嗦就把你扔進廁所衝走!”薑潞被吵得腦袋都大了,她將書和手機往枯黃的草地上一扔,然後跟著一躺,雙臂枕著胳膊,望著還掛在枝頭的梧桐樹葉緩緩打起了盹兒。

靜默了許久,瞧薑潞一直沒動靜,哆啦A夢的小掛件輕輕動了一下,那隻鈴鐺輕輕晃了晃,發出清脆的響聲。

“薑潞,薑潞……”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大白天的,陽光這麼刺眼,薑潞壓根兒就沒睡著,但她此刻不想搭理這個中二又聒噪的係統,所以眼皮也沒抬一下,默默想起了自己的心事。

事情要從三天前說起,薑潞原本是一名IT狗,計算機專業畢業,然後進了一家遊戲公司做程序員,開發新項目,公司老板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心資本家,信奉狼性文化,並且在公司大力推行。他讓兩組人馬同時開發一項新項目,誰先開發出來,誰就能獲得豐厚的獎金,落後那一組則隻有最基本的工資,連加班費都沒有。

光基本工資隻夠租房、吃飯,拿什麼養家糊口還卡債、房貸,所以每個組的程序員都卯足了勁兒沒日沒夜地加班幹活,隻求能快一點完成項目。薑潞雖然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但她也一直想有個屬於自己的小窩,自然跟著組裏的兄弟們拚命加班加點,最嚴重的時候,連續一周,她每天都隻睡了兩個小時,最後終於在一個清晨將項目提前完工。

原本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薑潞就等著拿豐厚的分紅去定個一室的單身公寓了,誰料站起來的一瞬,她忽然覺得天旋地轉,人跟著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接下來就是急救車的聲音和白大褂的背影在她麵前走馬觀花的閃現。

薑潞躺在那兒,渾身都痛,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生命消逝。

原以為過勞猝死後就一了百了了,誰知她死後竟遇到了一個叫“不攻略就會死的”係統,要求她穿到書裏,攻略男主,讓他感受到人世界的真善美,幫他登上人生高峰,使其別作死,別報社,別把書中世界作崩潰了,這樣就能獲得一個能量點,隻要集齊十個能量點,她就能在現實世界複活了。

作為一個理工技術女,薑潞信奉的是科學技術,所以一直對這種玄而又玄的事情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但沒想到眼一閉又一睜。她竟然真的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成了東一大學金融學院一名大三的學生。

花了三天,薑潞才消化掉這個不科學的事實,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並理清了她現在的處境。

她穿的這本書是晉江的一本小說,叫《燕安逆襲記》,講述了男主司徒燕安從一個不受人待見的私生子,一路過關斬將,最終奪下司徒家傳承了百年的複興集團的故事。聽書名就像是一篇男主爽文,而薑潞現在的身份是司徒燕安的白月光、朱砂痣,顧名思義,這個身份最終肯定沒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