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在鍾離瑾身軀裏的身軀劍魂本來就隻剩殘力,此刻聽得兩大陰陽師的滅魂咒語抵擋很難,雖則這兩人的功力比前人不知道弱了多少,但對付區區殘魂還是可以的。
原玳看著原本不可一世的帝王被人困在鐵索裏,隻能發出掙紮的哀鳴,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她的肩膀受了一劍,此刻血流了半肩,疼的幾乎沒有知覺。可她看著那個身穿黑色大金龍袍的人,更是疼的厲害。
若是此刻,她還沒有猜出這原本躺在棺中的人是誰,那她就太傻了。這是傾華帝啊……流傳了七百年的開國皇帝,千古一帝……一個死了好幾百的年了。此刻,卻用這麼一種方式站在她們麵前,保持著身前的麵貌,聲嘶力竭的嘶吼。
不知她一人,在場的所有人都心頭一梗,莫名的很不是滋味。
滅魂咒吟唱到最後的時候,鍾離瑾仰頭,發出了最後一句的嘶吼。仿若一道閃電,在最末尾的時候閃了一下,便消散與世間。她仰頭,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望著穹頂一動不動。瞳孔之中的赤紅慢慢褪去,所有人都注視到這個變化,緊繃起了神經,看向了皇帝手裏的墨色長劍。
白澤明顯的察覺到周圍的變化,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卻又警惕起來。這裏的人,想要的是什麼,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鍾離岱率先出手,風變幻出來的鐵索直直的朝著皇帝手裏的長劍纏過去。還未等鐵索觸到劍身,鍾離岱就感到身後一股詭異的風傳來。下一刻,一股大力拍向她的後背,震得她五髒六腑一蕩,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就噗的一聲吐了出來。
與此同時,站在她身邊的白澤也顫抖了身子,噴出了一口鮮血。大片的血跡噴在自己的衣袖上,宛若在上麵開了一朵豔麗的花。雲開看著原本站的筆直的白澤緩緩的軟下了身子,倒了下去,她盯著對方嘴角的血沫,急忙踩著踏雲步衝了上去。
將白澤抱在懷裏,掌心撫向她的麵頰,沾到了一掌的鮮血。“白澤……”她看著被自己抱在懷裏的人,第一次知道怕是什麼感覺。她的手顫抖得厲害,完全不像那雙平時能把劍握的穩穩的雙手。
白澤伸手,憑著知覺摸到了雲開的手臂,扯了扯對方的袖子搖了搖頭,但下一刻卻開始劇烈的咳嗽,一次一次的咳出血來。
雲開隻顧著查看白澤的情況,並沒有注意到,一道白色的身影自她身後飄了過來。是的,飄……
原玳站在哪裏,看著一個身穿白衣帶著麵紗的女人,赤足走過雲開的身邊。她的身影若隱若現,仿若飄渺得鬼魂。
她是誰?什麼時候進來的?原玳思索著,皺起了眉頭……
場中還站著的人自然注意到來人,露出了各異的神色。祁姓白衣公子看到來人,勾唇一笑。他躬身,剛想說些什麼。卻驚訝的發現,自己全身都動不了了。不隻是他,場中的所有人,都仿佛中了邪一般全都不能動彈了。原玳僵著身子,隻能看到女人飄渺的身影一步一步的朝著那道躺在地上的黑影走進。
她的腳步那麼慢,漫長的好像經過了一生。在所有人驚訝的眼神裏,這個女人俯身,將倒在地上的皇帝抱在了懷裏。她伸手,溫柔的撫掉皇帝麵頰上的碎發,輕聲的說道,“陛下,我回來了……”
她的聲音那麼的輕,輕的就好像隻說給一個人聽。就算看不到她此刻的麵容,也能想像到她此刻的有多麼的溫柔。
看著皇帝在激戰中被劃破的衣袍,女人撫摸著那些破碎的地方,低低的笑道,“這可是陛下啊,你們怎敢侵犯。”語罷,不知何處而來的長箭嗖的一聲從身後而來,一箭貫穿了原玳四人的肩胛骨。“哼!”一聲悶哼,大量的鮮血從傷口處噴射出來。
雙膝一軟,發現終於能夠動彈的人,跪在了地上。女人一甩衣袖,將場中的人從殿中移到了角落的一個通道口裏,對著這些人淡淡的說道,“這裏就快塌了,你們快點走吧。”
白衣男人睜著眼睛看著那道身影,滿眼的不可置信,“聖女,聖女……”他捂住肩膀上的傷口,跌跌撞撞的朝著女人的方向走去。
“怎麼,還不走,想要這柄劍是嘛?”女人的手摸到皇帝握著劍的手,摸到了冰涼的劍柄,“這柄劍可是她的東西,你們要的起嘛?”
話音剛落,地動山搖的感覺就傳來了。整個墓室都在劇烈的搖晃,原本捂著傷口跪在地上的原玳,踉蹌著身子爬了起來。有碎石墜落,果真如這個女人所言。這個地方要踏了。反應過來的雲開,將白澤推到原玳身上說道,“先把她帶出去,我去拿劍!”說罷,捂著肩膀的傷口朝著那個女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