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三個地方——咫尺天涯(2 / 3)

原玳聞言,看著雲開笑意吟吟在自己眼前晃著自己在意的東西,一雙眼眸閃爍著驚喜。她抿了抿唇,伸手,顫抖得接過那塊皮甲,滾了滾喉嚨,低聲的說了一聲,“謝謝。”

雲開靠在椅背上,擺擺手,顯得十分的吊兒郎當,“這種事不要說些。”她看著原玳,身體前傾,有些好奇的問到,“這東西,是她留下的,你的妻子?”

“啊,嗯。”原玳點點頭,模樣顯得有些傻。

“可據我所知,你並未成親啊,你哪裏來的妻子……”她話說到一半,收到了原玳疑問的目光,於是趕忙解釋道,“那個,因為曉得了你的身份,就有事沒事的去打聽了一下,別介意啊。”

原玳搖搖頭,沒有一絲芥蒂,“不會。”她握著那塊地圖,抬頭看著床頂繁複的花紋輕輕的道,“我的確是沒成過親,但和她是拜過天地的,入軍前的一個月,算是我嫁給她……”

她笑笑,臉上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幹淨純真,雲開看著這般的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這樣……”她沉吟了一會,複又爽朗一笑,“這地圖,是你們當初一起畫的,約好了一起周遊九州嗎?”

“是。”她笑著,語氣卻無比惆悵。

而今故人已去,誓約猶存,獨她一人活在這世間,活的像個孤魂野鬼一般。莫名的,雲開覺得有些心酸。她笑笑,對著原玳說道,“葬帝山頂還沒去吧,那裏的花現在開的正豔,等你傷好了之後,我帶著你們一起去看吧。”

原玳愣了一下,方才明白她說的你們是什麼。勾唇一笑,一雙眼眸盛滿了笑意,“嗯,好。”

雲開又看了她一眼,二人默契的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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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州的三月晚春,在北川河麵上的風拂過,飄下毛毛細雨時,顯得有些微微的涼。長風拂過蒼茫的北川河麵,爬上了被雨打濕的柔軟青草,還有星星點點的爬地菊,也將岸邊立著那一人身上穿的鬥篷鼓了起來。

背對著一望無際爬滿青草的平原,朝著緩緩流淌的大河,那人穿著灰白色的鬥篷,拄著一把長刀站著。像是挺拔的白樺一樣,在烈風細雨中一動不動。

毛毛的細雨將她鬥篷打濕,上麵的絨毛沾滿了細小的水珠。岸邊的風很大,時不時將她鬥篷的帽子吹開,也拂開她長長的額發,露出被擋住的那一雙深邃的眼。似是在風雨裏站了許久,久到隻知拄著長刀支撐身體其餘的一無所覺。

這是一個年輕人,風吹開帽簷時可清晰的看到她年輕蒼白的麵容。灰色的鬥篷底下,是一身玄黑勁裝。或許是衣服顏色的緣故,使得她高挑的身軀顯得異常消瘦。她拄著刀,腳下踩著的地方是一片被春雨打的半濕的灰燼。在她的身旁,還有幾根沒有完全燒掉的木柴和旗杆,在雨水的濡濕裏顯露出一節節碳塊的模樣。

這個地方,在昨天燒了一場大火。

隨著這場大火燒掉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近年威名赫赫的大將軍,原玳。

原本該在二月收到皇帝命令回帝京的年輕將軍,在對蠻族的最後一戰裏,被對方的青隼射到了心脈,還沒有返程,就把魂魄留在了蒼茫的草原上。這是瀾州原氏最後一人,將她的遺體運會初城的那一天,從峽龍關口到初城的每一座城池上都插滿了原氏一族的白幡。

如同原家的每一個子弟,這個比父親還要早死去的年輕女將軍在北川河被火葬去。可是,點火的那個人,再也不姓原,而是接受滄瀾軍的北漠王鍾離鄴。瀾州原氏,在這場大火裏,退出了大楚貴族的舞台。

昨日來送葬的人很多,老的少的,可是沒有一個是初城人。這個將軍,怕是最後一個死去的初城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