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將楊柳的手握緊的莫風流咬牙切齒,但,“這該死的萬毒王該死的鍾離業,若不是他們,阿柳怎麼會如此。”
“萬毒王……”敏銳的華初抓到了這個詞,言道,“你說的萬毒王,可是十多年前,在中州謀殺了三十一門派的毒王林周,還害了鑄劍山莊的一位長老,可我聽人說,他被鑄劍山莊的人天下通緝,早已殞命,又怎麼會對人下手。”
“當年是差點死了,結果逃到雲中城去了。還和鍾離業那人勾搭在一起……”莫風流咬牙切齒,這麼說到。
“鍾離業是誰?”華初聽到這個名字,皺起了眉頭。
在旁聽了一段時間的原玳聽到這個名字,終於開口,替自己的妻子解釋道,“是雲中城的大公子。我最近聽人說了一些事,隻怕現在已經是城主了。不過,他一個城主,為何要給楊柳下毒。”
原玳皺起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毒,是蠱。鍾離業給阿柳和老城主下了雙生蠱,阿柳是老城主的外孫,和老城主最為親近。老城主一向喜歡他,也沒有立世子,鍾離業怕老城主傳位給他才……”
他這麼一說,原玳就想起了在邊疆時聽到的各個貴族的傳聞了。這雲州,乃是**與大楚的一個州。大楚各州,皆有大都督,隻有雲州還保持舊時城主的舊習。說句不好聽的,在中州,私底下都成雲州城主為雲中王。
每一任雲中王嫡子長到十歲,便要入中州受學,一直到成年。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中州那位要的質子。所以,雲州這般京都管不到的地方,傳位幾乎都是城主一口下的事情。也難怪,鍾離業會緊張。
不過……原玳打量著從始至終麵色如常的楊柳,隻覺得這個乖巧的雲州小公子大概也不是能勝任一州之主的人。那個傳聞裏口碑還算不錯的鍾離業,怕是也沒把他當敵手吧。
而且,雲開在南疆出了事,雲中城居然也鬧騰,還是鍾離業起的頭。在戰場呆了多年的原玳,很快就分析出來,是何緣由。
兩軍開戰,必然要有個緣由的。
雲州裏,地位尊崇的莫不過是鑄劍山莊了。若是一莊之主雲開在南疆出了事,怕是難以善了。雖則,這鑄劍山莊與僰人一族淵源頗深,可華族人與僰人就難說了。
而且,當年大楚立國時,曾攻打過南疆僰人一族,結果卻是節節敗退。最後無奈,立了條約,隻得為盟。更何況,史書上有幾位皇帝欲要劍指南疆,將九州一統,原玳也不難猜出,這件事背後真正的原因了。
怕是中州那位,雄心壯誌,也準備氣吞山河,一統九州了。
想著自己在塞在之際,皇帝幾次三番下召直攻蠻族皇庭,欲要將鐵蹄踏遍溯北的意圖,已經每年死在草原上數不盡的將士,原玳皺起了眉頭,對那位年輕氣盛的皇帝實在是好感缺缺。
她抬頭,看著對麵的莫風流,大概能把事情的始末推出來了。
大概是,這人發現了鍾離業下蠱,得知下蠱之人,尋到南疆了。且被下蠱之人逼迫,推波助瀾了一陣。這麼看來,但也情有可原。
在旁的華初不熟政事,卻也能把事情理了大概。便說道,“那你這是問到了下蠱之人是萬毒王,且得知他下落,便去南疆找他解毒了。不過,這萬毒王,又究竟是誰?”
“他化名周林,在祭南寨娶妻生子,做了一個赤腳大夫,口碑還很好,祭南寨的人,都喊他一聲周先生。”莫風流皺著眉頭,這麼說道。
“竟然是他。”黛眉輕蹙,華初想到那天被人推搡著要被火燒的儀態萬方的中年男人,實在無法想象這個人就是當年江湖上聞風喪膽心狠手辣的萬毒王。
很顯然,一旁的原玳也想了起來。但想的更多的卻是,既然中州那位有了動南疆的心思,看來也是謀劃許久。鑄劍山莊此刻怕是會亂,若是貿然行之,難免雲開不會有性命之憂。而且,她還記得,白澤還在鑄劍山莊。
經過上次帝王墓一行,隻怕還未全複原,加上目不能視,怕是難保周全。看來,此刻與白澤彙合,勢在必行。
她望著眼前燃燒的篝火,看細微的灰塵落在火上油脂炙熱的野味上,皺起了眉頭。
一旁眼尖的華初,看著她冷然肅穆的表情,伸手,用指尖輕撫她的額頭。察覺到額前傳來的微涼溫度,原玳抬頭,卻見華初溫柔的望著她。跳躍著火光的眼眸深處,藏著絲絲擔憂。
於是伸手,握了握妻子微涼的手指,給予了對方,一個安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