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2)

甄明玉素來是個客氣冷漠的『性』子, 自打她母妃仙逝之後,她便沒和誰在親近過。直到最近嫁給周璟, 那淡漠客氣的脾『性』才被那牛皮糖一般粘人的男人磨的有了幾分煙火氣兒。而如今徐長纓飄過來的眼神,卻有種男人對女人的戲弄的意思,甄明玉心裏頓時便升起了一種被輕薄的惱意。她定定的依靠在軟榻上,極少說話,就是為了少被他戲弄。徐長纓冷哼一聲, 挑著她的下巴, “你別以為你懷了周璟的孩子, 他就會巴心巴肝的來救你,興許這個時辰,人家摟著哪個丫頭吃酒……你自幼便是個愚鈍的。”甄明玉聽了, 也不理他, 隻是抬手認真的繡著百子福,外麵的雪又開始下了, 房內比不得西唐,總是冷颼颼的, 窗戶紙也破了些洞。難怪吐蕃人總想搶占西唐的江山, 饒是誰在這裏都想回到西唐那個繁華的地方。放下手裏的刺繡,甄明玉起身洗淨了銅盆裏的帕子, 緩慢的清理著屋子裏的灰塵, 饒是怎麼破敗,幹幹淨淨總是好的。她這幾日的孕吐稍稍好了些,隻是不願繼續喝那些苦澀的湯『藥』, 以前在公主府,有個頭疼腦熱,周璟總是讓人給她開些不那麼苦的湯『藥』,嬌氣的什麼都不做。如今在吐蕃這等荒寒的,倒是變的吃苦耐勞了許多。待掃幹淨,甄明玉抱膝坐在軟榻上,一雙小手『揉』著發酸的腿肚兒,半晌又抬頭望著天邊那輪明亮的月。月總是好看的,歡喜時看著柔情,悲哀時瞧著涼薄。甄明玉如今看著它,卻覺得想著能借著月『色』給僖寧寫封書信,她若是看到,自己也能徹底的逃離這個地方。到了院子裏,徐長纓送走了舊部的幾個貴族,一轉眼就看到了正在賞月的甄明玉,一雙鳳眼不由的閃過一絲歡喜驚豔。他自幼和甄明玉相識,對她幼年時的討厭可是根深蒂固,可如今再看來竟出落的清媚靈秀,挽著的衣袖和帶著薄汗的額頭,更讓她帶了一股別致的美。如果這是在西唐,她倒真的不用因為清掃而冒了汗,早抱著暖手爐窩在錦被裏了。“你倒是個不怕冷的,在吐蕃還能冒了汗。”徐長纓散漫的坐在椅子上,切下一塊剛烤好的羊肉往她唇邊遞。“你自己吃,我如今累了,想睡一下。”甄明玉擰過頭去,聞見那膻氣的羊肉,胃裏又有些犯惡心。她不是個挑嘴的,但是懷著孕食欲本來就差,再說這裏總是弄些羊肉和馬『奶』,本來就瘦,如今更是瘦了一大圈兒。徐長纓表麵平靜,可是鳳眼裏卻流『露』出一股子壓迫人的意味,“吃了再睡!”說完,直接將切好的羊肉喂到了她的嘴裏。甄明玉強壓著胃裏的惡心,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剛咽下去,另一勺就跟了過來,甄明玉扭過頭去想拒絕,就見徐長纓挑著眉,作勢要寬衣解帶,便隻能一口一口的吃……“雖說你很討厭,我也恨不得掐死你。”徐長纓將手裏的湯『藥』放下,“但是,如今看你這般吃苦耐勞,我倒是不想太欺負你。這樣,你為我生兒育女,我便收你為妾室,且不納正妻。”見到甄明玉不說話,徐長纓便『揉』了『揉』眉角,將桌上的杯碟全都拋到了地上,“不管你願不願意,總歸你要忘記周璟,不然,你就是掛在城門上的箭靶子……”他湊過來,鳳眼定定的望著甄明玉,“你肚子裏的孽種,也同樣會被一箭『射』穿。”他輕描淡寫的說著,可是甄明玉心口卻像是被誰猛地『插』了一把刀,蜿蜒的血裏有股子寒颼颼的疼。徐長纓如今自認為對這個三公主是有了幾分情誼的,雖說她肚子裏有個孽種,可是隻要她肯知心知意的跟著他,他一切都能寬容。男人總是這般,身邊有個溫柔順從的……時間一場,心裏就會習慣,習慣到要奪取占有。他轉頭想要再『逼』迫她,可是看到她雙眼閉著竟靠在桌旁像隻白兔子一般睡了過去,他盯了她半晌,便起身將她打橫抱起。本來就懷著身孕,還有腦逆之症,不死便是福運加身了,“自己有了身子,就要注意這,院子裏又不是沒有丫頭,一個公主倒是不敢指使個丫頭了?”甄明玉聽他又上了不正常的脾『性』,便緊蹙著細眉,一把拉過錦被,甕聲甕氣道:“你出去!”他一出門,甄明玉就覺得身上有些不舒服,在夜裏就開始發燒犯冷,丫頭請了蕭郎中過來,開了些退燒的湯『藥』,可是到了清晨,脖子上竟冒出零星幾個豆疹。強撐著身子起來,剛要梳梳頭發,就見門一下被誰踹開了,楊嘉洛猛地衝過來,緊緊的抓著她酸疼的手腕,幾道紅痕立刻浮現出來,她冷冷的笑著,唇舌也有些猙獰,“你這個狐狸精,自打你來了,長纓就變了,因為你,他再也不在意我了。”她臉『色』漲紅,“沒有人能跟我爭長纓,誰跟我爭都得死,包括你甄明玉!”甄明玉本就發著燒,身子難受的緊,便用盡了全力一把將她推開,厭煩道:“ 一口一個長纓,他若真的在乎你,就不會把你推給別的男人,喜歡的本質就是占有!”她那張猙獰的臉一下就變的頹落,半晌卻又驚懼的摔門而去,“你騙人!你是最會騙人的……”夜裏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徐長纓忙完了舊部的布置便急匆匆的回了院子,剛一進門就見甄明玉蒼白著臉依靠在床邊,側臉和細嫩的脖子上全生滿了紅『色』的水泡。忙將她抱在床榻上,差人尋蕭郎中過來。有些孩子幼年時不生豆疹,可是到了成年在生,那便是闖鬼門關,以前宮裏都把生豆疹叫做惡疾,饒是皇太子隻要生了,都得隔離搬出宮,任由自生自滅。徐長纓皺著眉,看著蕭郎給她診脈,足足半刻鍾,都沒說個話,臉上的神情也有些悲喜難辨。“徐大人,可能是豆疹……但是因懷著身孕,脈象難免會出錯,若是有個醫女能檢查檢查她身上的,可否有破了的……如果有便確定是了。”他說完,又湊過去低低道:“這豆疹是傳染『性』極強的惡疾,若是幼年未曾染過,一碰便會感染,所以大人最好找些生過豆疹的婆子。”徐長纓卻將錦簾放下,吩咐蕭郎中到外廳等著。他淨了淨手,便要進簾子給她查看背上的豆疹,蕭郎中捂著眼,急忙阻攔,“徐大人未曾生過豆疹,不可接觸啊。”徐長纓冷冷睨了他一眼,“滾遠些,看到一根寒『毛』,挖了你的眼珠子。”說完便伸手解甄明玉的衣裳,甄明玉神思不清的抬手阻撓,隻被他按住了手,“無妨,我就是看看你身上的豆疹。”甄明玉搖了搖頭。徐長纓長眉一挑,湊到她耳邊陰陽怪氣道:“你一昧阻攔,就不怕用錯『藥』小產?”說完,也不顧甄明玉的阻攔,一把撕開了她的裏衣,看到她脊背上那些零星的紅疹,倒吸一口冷氣道:“好在沒破。”蕭郎中聽了,忙放下心來,“若是沒破,便是一般的蕁麻疹,在下開研磨一些塗抹的傷膏,塗在那些紅疹上,等個三五天就消了。”徐長纓拉過錦被,看到了她一眼,淡淡道:“病來如山倒,你要不怕小產,隨便你逃跑!”甄明玉費力睜開眼,看了他一眼,緩緩道:“多謝你!”徐長纓揚唇一笑,跟著蕭郎中去拿傷膏了。甄明玉渾渾噩噩的睡著,就聽到院子裏吵吵嚷嚷的。“把那個女人叫出來,竟敢偷二皇子的玉佩!”一個小丫頭小布跑過來,低低道:“楊姑娘,你小聲些。甄姑娘生了疹子,如今正在靜養,她連門都出不了,怎麼會偷二皇子的玉佩?”楊嘉洛猛地一巴掌掌摑過去,瞪圓了眼珠子道:“既然是偷,自然是在三更半夜,你可在三更半夜守著她?!”那丫鬟急的哭了起來,這真的是冤枉,還未等出口,就見楊嘉洛咬牙切齒道:“這般袒護她,可是你偷偷做了賊?!左右玉佩是吐蕃王宮的東西,今兒個就要查個徹底!”說完楊嘉洛便將臉蛋偎在二皇子的胸口。其實一塊玉佩也沒什麼重要的,可是一向不好女『色』的徐長纓,竟破天荒的照料起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拿捏徐長纓的機會。甄明玉聽到了外麵的吵嚷,其實她早就料到了是楊嘉洛。能這般設計害人的,除了她不會再有別人。隻是如今已經是這般境況,有些事便要說個清楚,免得讓人不依不饒。“我這有塊玉佩,雖說不至於價值連城,倒是比尋常的玉佩要好些,你把這玉佩拿給二皇子……”甄明玉解下脖子裏那塊玉佩從窗子裏遞給了丫頭。在一個男人跟前,還是一個好『色』的男人跟前,一句嬌滴滴的嗓音就足以讓他瘋狂,更何況那雙從窗子裏透出來的雪白瑩潤的柔荑。楊嘉洛等的便是此刻,她了解二皇子的『性』子,這個時候便是大羅神仙來了,她甄明玉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皇子,您那玉佩可是宮裏傳下來的,偷沒偷的,左右出來說句話不是?!”甄明玉聽到她這煽風點火的話,不由的斂起了眉,她這是故意要二皇子進屋,她想從後窗逃走,可是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正推門時,隻見徐長纓一手抓住了門把,一身白衣擋在了門前。二皇子微微一怔,見到徐長纓這般袒護,心裏那念頭便更甚了幾分。他好『色』,可是不貪戀美『色』,左右女人就是紓解順便繁衍子嗣的工具,他從未寵過哪個女人,可如今徐長纓不讓進,他卻偏偏起了要進的念頭。“二皇子如今舊部內鬥重重,此刻並非貪戀女『色』的時刻。”徐長纓擋在門前,長眉緊緊皺著。二皇子笑了笑,“徐先生,道理可不是這般講的,這片兒地是我蘇比的,本皇子想要什麼,你便得給本皇子什麼!”徐長纓側眼看了楊嘉洛一眼,難怪半路上突然被人拌住了腳,原來是調虎離山。若是沒了他在,裏麵那個女人就會任由蘇比這狗東西捏扁搓圓。看到他的冰冷的眸光,楊嘉洛故作鎮定的望向了別處,徐長纓唇角微微的彎著,臉上在笑,心裏的情緒卻像是崩塌了的雪山。二皇子睨了侍衛一眼,隻見層層疊疊的侍衛把徐長纓圍的水泄不通。***門吱呀一聲開了,甄明玉看到二皇子雄健的身子一步步的朝她『逼』來,她是個不會求饒的女人,可是這刻心裏卻畏怯的要命。“美人兒……不要怕!本皇子比徐賊要雄壯有力的多,你會舒爽死的!”說完一隻手朝著甄明玉胸口伸了過來。作者有話要說: 二皇子: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