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去年她還在二十一世紀呢,宋凝沒有話,倒是陸墨北點零頭,薛鄴岩繼續道:“月初的時候,江南巡府一家,除了懷有身孕的兒媳之外,四十二口人全部被殺,成為震驚朝野的大事。”
宋凝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朝廷命官的府門被屠,的確是是一件不得聊大事,“凶手呢,凶手找到了嗎?”
薛鄴岩沉聲道:“江南縣令判定凶手為巡府的兒媳,可她卻聲稱自己是無辜的,真正的凶手是……”
薛鄴岩到這裏便聽了,宋凝急急追問:“真凶是誰?”
“她是三皇子——上官瀚。”薛鄴岩一字一頓地道。
即便是宋凝也震驚不已,她怎麼也猜不到凶手居然會是上官瀚,沒等她開口,薛鄴岩接著道:“知縣將巡府兒媳收監,原定本月月中處斬,可是那女子的哥哥堅信自己的妹妹不可能是凶手,於是一路跋山涉水,來到長安城告禦狀。”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難怪朝中無人敢接手這件事,的確是個燙手山芋,處理不好就得罪了上官瀚和德妃,百官們都是官場狐狸,目光長遠,不會為了貪這一次功,惹來滿身晦氣,自降亨通官運,隻要沒有指名,他們會有多遠,離多遠。
高含春混跡官場十多年,肯定也想到了其中的利害,可他在戶部尚書的位置上一直沒有多大的建樹,得不到皇帝的重用,在官場上連連受挫,為了重獲聖心,決定鋌而走險,接手這人人避之不及的差事,如果辦好了,獲得皇上賞識,他就會再次得到重用。
這下事情就全都清楚了,既然高含春已經毛遂自薦,那她就作壁上觀,等待女子哥哥兩後進了長安城再。
薛鄴岩還要再什麼,就聽雅間的門被輕輕敲響,門口的二探頭探腦的,薛鄴岩走了過去,道:“有什麼事?”
二看了看他的長相,確定他的眉尾有一顆鮮紅的朱砂痣,這才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件,道:“貴客,有您的信。”
薛鄴岩拆開一看,麵色突變,朝著宋凝道:“凝兒,我有急事要去處理,下次再陪你一起用膳。”
完,也不等宋凝回答,拉開門就走了出去,那著急忙慌的模樣,可能真發生了什麼大事。
宋凝也沒有追問,隻是問道:“墨北,你覺得凶手會是上官瀚嗎?”
宋凝看著薛鄴岩離開的門口,等候陸墨北的回答,卻久久沒聽到聲音,疑惑不解的低頭看他,卻見他眼睛微閉,嘴唇輕抿,清淺的呼吸。
宋凝臉陰沉下來:聽她話,居然聽的睡著,她的話題太無聊?剛才明明他也聽得津津有味的。
狠狠瞪著陸墨北,隻見他睡顏安穩美好,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兩道濃濃的陰影……呃,那不是睫毛陰影,而是從皮膚裏透出的黑眼圈!
難怪聽著她的話都能睡著,原來是累了,不知他最近都在忙什麼?
睡著後的陸墨北,少了平時的些許傻氣,多了幾分寧靜與睿智,英俊的容顏微微蒼白,卻完美的沒有一絲瑕疵,等等,他臉頰上都怎麼有個黑點?痣嗎?以前怎麼都沒見過?
宋凝慢慢伸出手,輕輕戳了戳陸墨北的臉頰,皮膚很光滑,沒有凹凸感,不是痣,那是什麼?
指腹在他臉頰上來回摩挲著,仍然沒弄明白黑點是何物,宋凝慢騰騰地俯下身體,湊在他臉頰上,近距離的觀看。
微風吹過,黑點在陸墨北如玉的麵上來回晃動,宋凝頓時心中明了,那是投射在他臉頰上的黑影,不是他的臉頰出現了瑕疵……
陸墨北微閉的眼睛突然睜開,黑曜石般的眼睛深若幽潭,讓人沉溺其中,再也觸不到岸。
宋凝一驚,他不是睡著了嗎?怎麼醒就醒了?還恰好看到她在注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