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承宣殿內,身穿明黃龍袍頭束金冠的楚仲雄不緊不慢的批著奏折,絲毫沒有理會殿中矗立的幾人。
宋喬低著頭,盯著腳底繁複的花紋出神。回想前世,就是在這個大殿中,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楚明曜毫不留情的將宋家打入死牢並且虛情假意的念什麼夫妻情分,最後剝了她的鳳袍打入冷宮。
如今夢回,她竟又站在這裏。隻是不用於前世,楚明曜不是皇帝,而她也不是皇後,宋家也沒有勾結他國。
側首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楚明曜,與她同樣低著頭隻是眉間多了一份緊促不安。
大殿內良久寂靜,楚仲雄微抬起眼眸,淩厲的目光掃過台下眾人,沉聲道:“兩位愛卿可知罪?”
想他大楚人傑地靈,人才濟濟,為官者皆是他一一挑選,而柳豐天和宋承都是他的左膀右臂,朝中的肱骨之臣,大楚的棟梁之才。
可今日卻為了府中兒女之事大打出手,鬧得滿城皆知,當真是讓他失望。
柳豐天和宋承對視一眼,同時撩開下擺跪地道:“臣知罪”
“恩”楚仲雄並未看兩人一眼,仍舊批著手中的折子:“兩位愛卿這幾日就不用上朝了,回府思過吧”說罷擺擺手,示意幾人退下。
就在幾人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柳南容突然衝了出去,跪在大殿中央,拚命磕著頭痛哭流涕道:“臣女求皇上做主啊”
宋喬轉過頭驚奇的望著她,心中暗忖,這柳南容莫不是腦袋壞了?
“容兒!”柳豐天憤恨的低聲喊了一句,上前一步踹倒她的身子,順勢跪在她身邊,伏地道:“皇上息怒,罪臣教女無方驚擾了陛下,請陛下恩準罪臣帶小女回府管教”
話音剛落,柳南容便連滾帶爬的跪直身子,往前挪了兩步哭喊道:“還請皇上為臣女做主啊”說著又磕了三個響頭。
這邊,宋家三兄弟無奈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一對父女,宋陽旭捅捅身邊的宋喬小聲道:“柳南容腦袋是不是被門夾了?”
宋喬無聲的笑了笑,柳南容的腦袋當真是被門夾了。一般這種不光彩的事情都是想小事化了,可她倒好,卻再次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將事情擴大。
剛要回他的話,就見宋承朝兩人瞪了瞪眼睛。兩人默契的點點頭,緘口不語。
楚仲雄陰沉著臉放下手中的毛筆,手中把玩著一串佛珠問道:“朕還不知道,朕可以為柳小姐做什麼主?”
“皇上!”柳豐天猛地抬起頭驚慌的望著坐在龍椅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男人。楚仲雄抬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再次看向柳南容。
“皇上,昨日的種種皆都是宋喬精心謀劃想要陷害臣女,望皇上明察”說完又哭天喊地了一通。
而她身後的眾人看著她皆是無語,楚明曜更甚,望著她的目光好似淬毒的刀子般,咬著牙道:“愚蠢!”
楚仲雄捏著下巴,一挑眉:“宋喬何在?”
被喚了名字的宋喬,從宋承身後低著頭款款走出,跪在柳南容旁邊,腰板兒挺得筆直,聲音清脆道:“臣女宋喬拜見吾皇,吾皇萬歲”
隻見那女子挺直的跪在大殿中央,雖低垂眼眸,可之上得體的笑容,少一分太靜多一分則太妖,雖出身將門,可身上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竟生生壓下了皇家的女兒們。
楚仲雄望著那樣落落大方、毫不做作的宋喬,心中多了幾分喜愛。
“柳小姐說得話,你可認同?”楚仲雄問道。
宋喬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回道:“吾皇英明,宋喬靜聽陛下發落”前世接觸過楚仲雄,知道他不是那樣聽信讒言之人,必定會給她一個公道。再說如果她此時說不認同,那柳南容必定還會發了瘋的攻擊她,倒不如耳根子稍微清靜一些,由著皇上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