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哎,郡主這性子,這麼多年還不改。”陸衛榮嘴中歎著,眼中卻是露出看了好戲的神色來,她看向慶和堂的二夫人焦氏道:“焦嫂嫂,這郡主也走了,再坐下去也沒有意思,我又聽說太夫人這些日子身子有些欠安,不如你領著我和阿蓮、阿芙過去探探太夫人?這些女孩子留在這兒,我擔心一會兒又吵起來就不好了。”

焦氏心中暗歎:東竇慶安堂和西竇慶和堂這十來年裏是麵和心不和,但畢竟是同祖的近親嫡脈,慶安堂已故的老當家和慶和堂的老太爺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雙方在外人麵前都是盡力維持著平和的樣子,不想今日卻在外人麵前將兩堂之間的矛盾給撕開了。

不管如何,陸衛榮終歸是偏向慶和堂的,焦氏身為慶和堂的二夫人,就算心裏並不喜歡陸衛榮踩慶安堂的顏麵,她也不得不出聲。

“陸妹妹稍待。”焦氏對陸衛榮點了點頭,轉向楊氏道:“淳大嫂嫂,今日這花也賞過了,我便帶孩子們和陸妹妹以及兩個侄女兒先告辭了,改日再來給伯母請安了。”

楊氏心裏憋著一把火,外人也就罷了,不想焦氏也來拆台。慶安堂和慶和堂再不和,但兩府都姓竇,本是一家人,如今鬧成這樣,難道慶安堂丟臉了,慶和堂就臉上有光了?純粹是讓外人看笑話。便語帶嘲諷道:“咱們家這些花兒難等大雅之堂,哪裏留得住客?你自去便是了,不必多言。”

焦氏笑了笑,示意竇玥和竇環跟上,就同陸衛榮手挽著手親親熱熱地走了。此刻請來的夫人也就隻有楊氏的娘家嫂嫂,武衛大將軍夫人龔氏和陳留侯府的世子夫人苗氏了。

苗氏和二夫人李氏是表姐妹,兩人素來親近,她拉著李氏的手低聲勸道:“太子尚在,慶和堂裏如何肯低頭呢?你也別氣了。”

李氏淡笑道:“這些年我早就看來了。隻是我大嫂,初初回到京城,隻怕沒想到慶和堂會偏著外人來踩慶安堂。”

龔氏看楊氏還氣憤難消的樣子,忙勸道:“虧得你還隨著妹夫在外任上多年,捧高踩低見得還少嗎?洛陽城裏可是更是明顯呢。元貞皇後沒有,這太子不是還在嗎?說起來今年的春宴,你們是該辦,卻也有些急了。”

楊氏有些不甘地道:“便是借了太子的勢,也不該這般半點情麵也不留。誰不知慶和堂裏沒幾個男丁成器的,全靠著女子來撐著。這樣的煊赫又豈能長久?”

李氏聽了忙道:“嫂嫂這是為慶和堂擔憂了?委實不必的。他們還暗地裏說咱們慶安堂占著嫡長宗脈卻古板不知變通,至今也無人位及三品,隻能做一輩子芝麻小官,不配執掌宗祠呢。”

楊氏的一張圓臉頓時又紅又白,心裏算是徹底將慶和堂給恨上了。不再和剛剛回京時那般,還指望著兩家同氣連枝在朝堂上互為臂膀相互扶持了。

楊菲兒和楊雪兒姐妹倆和竇瑤的年齡相差不多,又是嫡親的表姐妹,便湊在一起說話。而苗氏的女兒王玉鳳則隻有七歲,便拉著竇瑄好奇地問道:“你們家真和竇玨她們家以後還來不來往呀?我最討厭竇玨了,每次都跟著五公主後頭,好似她就是公主似的。”

竇玨是慶和堂三房的嫡幼女,今年十二歲,人長大漂亮嘴巴還很甜,小時候常常被元貞皇後招進宮去,和元貞皇後所出的五公主非常好。

要說起來竇瑄和竇玨的身份差不多,生母的身份還隱隱高那麼一點點。從前鹹陽郡主沒有改嫁的時候,竇玨見著竇瑄了就不放過,可惜每次都被都瑄給躲過了。等到鹹陽郡主改嫁了,竇玨見著竇瑄,雖然不再弄些沒有技術含量的小陰謀了,卻是語言上直接諷刺了。竇瑄心裏再惱,也不好次次和竇玨吵架。幸好兩府來往並不多,除了逢年過節和兩府老人的大壽外,也基本見不到的。不過如果能和親和堂不來往,竇瑄可是巴不得的,隻是卻不好明著說出口。

她小聲道:“我也不知道呢,我在家裏從來都是聽長輩的。”才不是呢,長輩說得對就聽,不對就當沒聽過。

“玨姐姐時常嘲諷說,不過我祖母還有乳娘嚴嬤嬤常常告誡我,不可對姐妹惡語相向的。”

王玉鳳瞪大了眼:“呀,怎麼這樣呀?我祖母就常常和我說,誰欺負我了就打回去。打不過就告訴兄長來幫忙的。你們家真奇怪。”

竇瑄笑了笑沒有說什麼,老夫人是個慈悲的人,但是因為鹹陽郡主改嫁之事,待自己和阿和的態度卻是有些疏淡的。她那番話聽著有道理,其實也不過是不願因為一個不喜歡的孫女就和本就不和的慶和堂撕破臉罷了。

王玉鳳看竇瑄不講話,想起鹹陽郡主帶著沈妍妍走了,又好奇地問道:“沈妍妍的繼母鹹陽郡主真的是你的母親呀?她也好奇怪,隻責備你卻對沈妍妍那麼好。我看你比沈妍妍好看些,她為什麼那樣對你呀?”

竇瑄搖了搖頭,沒想到王玉鳳這小丫頭竟然這樣八卦,真是人不可貌相。不過今日這場春宴,算是徹底刷了下竇瑄從前的認知:原來所謂的高門大族的夫人太太們,也不是真如前世宅鬥小說裏頭那樣隻會暗地裏開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