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放!弓箭手呢?給我射他的雙腿!”披著一身銀紅色披風的小郡主聘聘婷婷地走近,神色淡然地道,她好似沒有看見竇瑄一般,隻盯著李朗道:“我知你非一般庶民出身,故待你可謂是十成十的真心,還想著讓我父王幫你謀一個武將職缺來。他日功成名就,比你在遼東李府什麼都不是不知強多少倍。看不想我一番真心你棄如草屑,當真是可恨至極!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和你客氣了。”
好麼,自己娘親一心隻有真愛不理會親生女兒是奇葩,但是也比小郡主這樣子霸道變態邏輯給跪了!竇瑄都快懷疑是不是楊家的血脈裏藏著極品的基因了。
竇瑄知道自己作為知情人,臨洮郡王府若是故意滅口了,再編造一番借口給二姐,竇家就算懷疑恨上了臨洮郡王府,但還是拿郡王府沒法子的。如今之計,得想法子和李朗一道逃出郡王府去才成。
竇瑄看向小郡主,用力擠出害怕的眼淚來,哭喊道:“祖姑母救我,救我……舅舅,我害怕……”
朱氏此時稍微回過了神,竇家就算式微架子也還在,這竇四小姐還是個縣主呢,鹹陽郡主雖然靠不住,但聽說齊郡王和陳國公都是疼愛外甥的人。死了一個竇瑄不要緊,但給郡王府結下這許多的仇家,那可是不好呀。
朱氏忙道:“郡主的拳拳心意便是我這個嫂嫂都感到動容,是這李家郎不惜福,郡主不必生氣,以後定會遇上比他好千倍萬倍的少年英才的。這位小姐乃是竇家四小姐,她乃齊郡王的外甥,鹹陽郡主的女兒。今日特地來府裏請安的,若是出了事,不好和這幾家交代。郡主,暫且讓人備馬放他離開,讓人緊緊跟著,諒這小子也跑不了多遠!”
小郡主這才掃了竇瑄一眼,皺了皺眉頭,看她哭得眼淚鼻涕一臉,心裏嫌惡不已,隻覺得這樣髒兮兮的人留在世上也是礙眼,當真是沒有楊家人的氣度。不過想想那鹹陽郡主就是個傻的,小郡主覺得理解了,之前殺人滅口的心思更是重了兩分。再看隻穿了一隻鞋子的李朗,她心裏暗哼一聲,如此不識抬舉,若是抓不回來那就殺了便是了。
竇瑄見小郡主嫌惡的眼神裏露出的一絲殺意,心頓時就一沉,今日隻怕自己和李朗都很難逃過的。
“給他一匹馬!”小郡主冷笑了下,轉頭吩咐侍衛道。
李朗挾持著竇瑄緩緩向馬走去,在眾人的目光之下,並沒有放開竇瑄,反倒是帶著她上了馬分奔出了王府的大門。很快王府的侍衛就騎著馬一路追了上來。
長安城縱橫幾十坊如棋盤,若無熟悉的地方很難躲藏,李郎想的便是直接出城,又因身後王府的侍衛們越追越近,他開始考慮一出城就將竇瑄丟下。竇瑄不是傻子,眼見身後的侍衛們越追越近,她擔心李朗也擔心自己的安危,便對李朗道:“李表哥真是貴人多忘事,你不記得我,可還記得二姐竇瓊,那可是你的親表姐喲!二姐和二姐夫如今正在城北崇安坊竇宅,李表哥先往北走,那邊大多是高門宅第,一路大聲呼喊,王府的侍衛不敢妄動的。然後再從西城門出城吧。”
李朗之前在郡王府就知道了竇瑄是姑姑的侄女兒,但卻不得不挾持她。如今聽了她一說,想也不想就照做了。也不是什麼信任,不過是自己想不出法子,暫且一聽罷了。
竇瑄打算得很好,城北的一通飛奔時,李朗的嗓子就沒閑著,高聲說著小郡主強擄少年男子進郡王府,如今事情敗露還打算殺人滅口雲雲。竇瑄也一路哭哭啼啼說著自己是竇家四小姐,不幸被人從王府挾持了,求人救命。多多少少有人聽了去,等到彭魏和竇瓊知道後,一邊派人去郡王府打探,一邊派人出城去追,那時李朗和竇瑄已經出了城好一會兒了。
很快,長安的城池被遠遠地拋在身後,李朗帶著竇瑄一路疾馳越跑越荒涼,很快入了山林。竇瑄橫躺在馬鞍前,橫木磕著她的胸腹部,就是喘口氣她都覺得困難無比,兩肋生疼。她扭頭就看見後邊追趕的王府侍衛,箭簇的寒光都能瞧得清楚明白,她心知此時已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到底能不能躲得過去,唯一的指望就是李朗的騎術了。
可惜王府人給的這匹馬不過是一般的馬,這麼長時間的飛奔它已到了極限,便是竇瑄都能感受到身下的顛簸好似緩了些,更別提自小就練習弓馬的李朗了。
“前頭的斜坡下枯草極深,竇四表妹,你在那兒跳下去!”李朗眼見逃不過了,便想要讓竇瑄先下來說不定還能掙回一條命,“你若是僥幸逃出了,便告訴姑母害死我的凶手是臨洮郡王府的楊蓉那毒婦,讓我爹爹和哥哥們給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