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茜娘沒想到沒想到裝病等來的不是李朗的表明身份,而是名醫。幸好這樣的情況她從前不是沒有遇到過,當即側過身子對著竇瑄虛弱地道:“多謝竇小姐的好意,隻是我的情形我自個清楚,怕是不好啦,沒得白花了錢糟蹋了好藥。竇小姐若是真可憐我,便等我不好後替我備上一幅薄棺遣人送我回鄉,如此我也好瞑目了……”
這年頭不會有人拿生死大事往自己身上說,除非是真的不好了。穆茜娘可不管這些,她的心裏除了好吃好喝地喝著,就沒有大事了。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又不會真的死,她才不會在意呢。她以為還會和從前一樣,一提後事情棺材之類的,這些人就會擺出偽善的臉來,什麼都不會去細思就各種安慰同情。糊弄了一番後,再給大夫診脈時自己再偷偷動點小手腳,想來事情就能這樣過去了。
不過屋裏的可不是普通人,楊離如今可稱得上是冷心冷肺的人,要他動容可不容易。竇瑄呢,則是有前世的記憶的偽少女,口若懸河的人不是沒見過的,穆茜娘這樣子完全不算什麼。當即她就道:“穆姑娘快別這麼說,有沒有病還是讓大夫先把脈了才能有結論呢。”
那鄭大夫最不喜的就是年紀輕輕就輕言生死之人,也不顧穆茜娘還在推辭,就抓過了她的手腕把起脈了,隻一刻他就察覺到異常了,這姑娘根本就沒病分明是裝病騙人呢。想到自個醫館裏還有不少的病人因為自己出診而耽誤了,他就氣惱非常,丟下穆茜娘的手,冷聲道:“這姑娘身上沒病,不過大概腦子有病,哪有人好端端地咒自己死的?”
鄭夫人這話說得聲音不小,門外的李朗也聽到了,他簡直不敢相信穆茜娘竟然是在裝病!扯著嗓子讓鄭太夫再診脈。鄭太夫四十好幾的年紀,雖看出來李朗幾人不是尋常家的少年,可他也算是見識不俗的,自己也沒有誤診,豈會容許李朗汙蔑自己壞了自己的名聲?當即就發怒生氣甩袖子走人了。
竇安冷笑了一聲,見李朗還不還相信,便喚了隨從去再請兩位大夫過來,還對李朗道:“表弟若是擔心我的人逼迫威脅了大夫,不妨跟著他們一道去。”
李朗這傻子還真地聽了竇安的話跟著隨從一道去了。
房中的穆茜娘此時已經知道自己這次是撞到牆頭了,她想著自己如今也不算騙成功了,便對竇瑄和楊離裝可憐坦白了:“兩位小姐,小女子有錯,還請你們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小女子吧。小女子失去父母又無兄弟姐妹扶持,不想淪為娼\/妓,便隻得想出這個法子來維持生活。求你們看在李公子尚未被我騙到什麼,就饒了我吧。我以後定會洗心革麵從新做人的……”
穆茜娘從床上翻身下來跪倒在地,哭得淒慘無比。可是竇瑄和楊離卻半個字也沒有相信。
楊離雖瞧著竇瑄假假地樣子有些趣味,但是卻實在厭惡穆茜娘這種仗著姿色行騙的人,若是竇瑄學了一點點那可就糟糕了。他難得搶在竇瑄之前出聲道:“既然你保證以後會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就從現在開始吧。將你從前行騙的事實以及這次為何瞄準了李朗那笨蛋如實交代了,可千萬別謊。”
穆茜娘此時才真的有點兒慌了,讓她將從前的行騙之事說出來肯定不行的。於是她便決定了,當即一臉委屈地看著楊離:“小姐這話可真真是刺痛人呀!是,我是對李公子起了行騙之心,可是一沒有成功,二呢我也不是全都是虛情假意的。小姐隻憑著這就斷定我從前還行騙了,可真真是冤枉我了。我家裏從前雖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卻也不是一貧如洗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