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盼萬盼終於到來的周六晚上,到處都交織著酒莊窖藏珍品和手工榛子蛋糕的香氣。商業街最繁華地帶中心的高樓大廈裏,圈子裏的人正在舉辦著定期的聚會。
圈子裏人,是對某一類人的統稱,他們身價動輒上億,潛伏在四麵八方,操控著行業遊戲的規則。他們中有些人的財富來源於出身,另一些更多靠的是奮鬥打拚。
這個圈子雖然為人詬病,卻也有些純淨勵誌的異類。
而今天,圈子裏聚會的主題是接風洗塵,接的是某位海龜先生的塵。
能勞動這幫人特地為海龜先生設宴,足以見得海龜先生的厲害之處。
的確如此,海龜先生有名字,叫明彥,姓覃。
對,就是那個人人提起來都會說一句“哦,就是那個富可敵國又樂善好施的的覃家”。
不僅如此,他還是出自頂級商學院的學霸,聽聞品學兼優,至今仍是校園中一個不絕於口的傳說。
當大廈頂樓的大本鍾敲響聚會八點的鍾聲,門口傳來腳步聲,隨之步入一位身穿灰白相間格子襯衫的身量頎長、氣質儒雅的男子。
提前入座的男男女女們都停下交談,看著他,齊聲說:“明彥,你可算來了。”
覃明彥解下脖間的白色圍巾,交給侍應生後入座,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親切地和在座的朋友打招呼。
“抱歉,來晚了。從外頭給你們帶了禮物,已經派人送去各家了。東西不貴,圖個新意。”
一番話說得周全又誠懇,瞬間拉升了好感度。
大家道了客氣,就開始集體碰杯慶祝遠行多年的朋友終於回到祖國懷抱。
新老朋友加入,喝酒是少不了的。而朋友們可不會因為他剛來就手軟,氣氛稍熱絡一些,就開始白蘭地、威士忌、伏特加輪番來敬。
喝酒的人都知道,幾種酒混著喝更容易醉,更何況每一種度數都不低呢。
可覃明彥也不拒絕,一杯接過一杯,反而越喝越清醒。
大家夥見灌不醉他,隻好轉戰陣地,開始說起最近圈子裏的趣事。
有位叫做易天翰的是個標準的二代,平常消息靈通,開口說:“前陣子出了個事不知道大家聽說過沒有,就是啟明集團的總經理夫人因為一張公司全家福開除了新進的女性設計師,據說是覺得那女人太漂亮了,怕老公被迷住……防患未然到這種地步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有人應和:“不知道有多漂亮,難不成像個仙女?”
又有的說:“這年頭怕是仙女都靠整的吧。”
坐在角落不理人的緒靜秋反駁道:“道聽途說、添油加醋有意思嗎?白長著舌頭就是為了八卦,可見平日沒少閑著。”
易天翰被氣紅了臉,差點起來要打人,被勸住後還是忍不住回敬了一句:“今天要不是看在明彥的麵子上,誰會讓你坐在這,暴發戶家的女兒也配讓人叫一聲千金名媛!”
話說的難聽了,緒靜秋也不回嘴,起身就走,瀟灑的很。
出門之前回頭看了一眼,覃明彥正抱歉地看著自己。
吵架是圈子裏聚會必不可少的調味品,從草根奮鬥上來的家庭和代代相傳的豪門之間總有調和不了的矛盾,三言兩語就吵得不可開交,大家都見慣不怪了。
因此,很快吵架風波過去,大家繼續圍著覃明彥說他這些年在海外的經曆。
覃明彥說話風趣簡潔,大到凝固曆史的古建築風格小到街頭藝人用來儲錢的黑色禮帽都描述得栩栩如生,強烈的畫麵感引得不少人心馳神往。
可明明他們中好多人每年都安排了環球旅遊的……
不知不覺到了十點,夜生活才真正開始。酒酣一輪後有人提議轉攤再續,覃明彥起身的時候卻微微晃了一下,扶穩椅子後衝大家微微一笑:“我酒量淺,今天真不行了,改天我做東,再好好請大家暢飲暢談。”
有不少人挽留他,但覃明彥也有自己的法子,推說家裏管得嚴又自罰了幾杯,總算脫身。
站在秋尾巴的夜色裏,覃明彥攏了攏白色圍巾,坐上一早等候著他的黑色奔馳後座,正準備讓司機開車。
突然一身紅衣的緒靜秋如獲救星似的過來敲門,同時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她的車子。
那是一輛橙黃色的mini,車型嬌小別致,適合她這個年紀的女生開。隻不過此刻的mini輪胎癟了一隻,像是跛腳的姑娘耷拉了肩膀。
覃明彥開門下車,才完整地聽清緒靜秋說的話:“我的車輪胎被人紮破了一個,車裏沒有備用輪胎,可這會兒又急著送我朋友去畫室,能不能麻煩你送我朋友一程?離你家不遠,剛好順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