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營救(1 / 3)

在卡盧比同李複的眼中,令狐傷像是突然消失在了這片土地一般,實際上他並未走遠。

他提著林霜降,就像提著他常握著的佩劍,極為自然的拎著她進了間屋子。這屋子的造型在龍門也算得上難得的巍峨大氣,朱紅的門上甚至還嵌著金色的門釘。林霜降抽空抬眼看了下門匾,果不其然看見了“將軍府”這三個字。

龍門近玉門關,自有中原的軍隊守將。令狐傷之父張守珪乃一等一的大唐名將,這天下不識得張守珪的將領著實不多,而據林霜降所知,這時的龍門守將,正是張守珪舊部。

這樣似乎也能解釋為何先前還在西域的令狐傷為何會出現在龍門,若是他父張守珪托令狐傷給昔日下屬帶個口信,想來便是冷情如令狐傷也不至於斷然拒絕。

隻是大概他也沒想到,林霜降會作死的在歌朵蘭迷路那麼久,還受了傷,導致現在都沒有走出玉門關。令狐傷的確如他所言,是打算當林霜降不複存在回鬼穀複命。隻可惜這世間本打算十之*都不會成真,令狐傷殺了鬼穀子,並且又遇上了林霜降。

與他不再有任何利益衝突的林霜降。

林霜降縮著脖子頂著來往將軍府的侍女如同針刺一般的視線,被令狐傷提著領子一直帶進了他暫居的院子。直到將她拖至了正廳的梨木椅邊,令狐傷方才鬆了手,神色冷漠地掃了林霜降一眼。

林霜降立刻十分乖覺地自發坐在椅子上,像是個準備聽訓的小孩子,連呼吸都不敢放重了。

令狐傷暫時沒有搭理她,隻是坐在了她的旁邊,翻看著自己先前被阻了的長劍。

侍女們見令狐傷回來,手下利索的很。先是一名綠衣少女娉婷端來了一盞西山白露,林霜降倒是再大驚之下渴的很,偏偏侍女就像沒看見她一樣,放下茶壺就走了。

拿令狐傷的茶解渴……林霜降還沒被養出這個膽子_(:3)∠)_。

林霜降和令狐傷做師兄妹這麼多年,要是還摸不清這些少女的心思,那也真是白刷了這麼多好感度。

令狐傷年紀雖未弱冠,但少年的麵容已經日益俊朗,加之周身冷漠不化的氣質,漠北第一美男子的名聲就和他的武學天賦傳得一般廣。往直白裏說,要是西域、突厥、吐蕃、漠北也有個少女求嫁排行榜,令狐大大可以光靠臉就穩坐第一!

令狐傷忽然開口道:“想什麼?”

林霜降一驚,下意識就否定道:“什、什麼也沒想!”

令狐傷瞟了她一眼,不置可否。恰巧這時又有一紫衣少女端著盤晶瑩剔透的葡萄蓮步而來,裝著葡萄的盤子是西域產出的琉璃夜光盤,在這酷熱的沙漠旱季中,這盤端出的葡萄上竟然還冒著絲絲白氣——林霜降認出那是冰特有的寒氣。

侍女將那盞葡萄十分細心地擺在了令狐傷的手邊,距離靠近,林霜降這才發現在琉璃盤上還有一整塊雕成了琉璃盤弧度的冰層,正是這層冰層與炙熱的空氣相撞,升起一片白霧。

天氣炎熱,即便屋內有厚冰降暑,琉璃盤上很快也凝結出了一片水珠。

林霜降望著那盤冰葡萄,更渴了。

葡萄在西域算不上稀罕物,但冰在西域卻絕對算得上達官貴人都不一定用得起的“水黃金”。林霜降還記得有一年的夏季,西域來了一與張守珪相熟的節度使,為表禮節,他給鬼穀門送來了一車厚冰。鬼穀派並無存儲冰的地下深窖,那些冰不到一日便融化了大半。

令狐傷倒是看不出星點動容,反倒是林霜降心疼半死,剩下的大半天就琢磨著把剩下的冰用著做了冰鎮葡萄、刨冰、冰鎮葡萄酒給磨光了。

後來嘛,刨冰歸了二師姐,葡萄酒給大師兄喝完了,隻剩下冰鎮的葡萄,因為她討厭剝皮,便假惺惺地端著去找了令狐傷分享,仗著年紀小,每當令狐傷剝好一枚葡萄,就快準狠地從他指尖吞掉,半點不留。

前兩三次令狐傷還對她這種行為頗為無語,次數一多,令狐傷幹脆就在自己膝上鋪了本劍法,林霜降負責幫他翻頁,他順手就幫林霜降剝完了整串的葡萄,像喂食鬆鼠一般盡給她喂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