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領著她來到此處的歐陽少恭便毫不猶豫推開了她的手。
林霜降一怔,然而她尚來不及反應,便是一怔天旋地轉。等她醒來,又是在林中神樹之下。林霜降愕然僵住,等她回過神,憤怒與絕望交替侵上腦海!
在這夢境裏,在神女霜的身體中,若是沒有別人幫助,她真得便永遠走不出這片森林,真得會被永遠困死在這裏!
一想到這個可能,林霜降就被渾身發寒。
她咬了咬,強製讓自己鎮定下來,剛想要再試著自行離開,忽得遠方又來了抹杏色身影。林霜降原以為是歐陽少恭尋來,心中還未一喜,便見疾步而來的卻是一位女神。
因已經打了照麵,林霜降來不及避開,隻得見著那位女神到了她的麵前,雙眼隱隱發紅,衝她便單膝跪地,沉聲道:“殿下,請您救救長琴。”
林霜降微微一怔,正不知該如何作答,那女神道:“長琴素與您交好。這些年來,更是怕您寂寥,常不顧天帝禁令來往神樹間。便是不顧及此情,看在他幼年曾承教於您,還請救救他吧!”
林霜降整個人被說懵了,揉著額角忙道:“你說讓我救他,他到底怎麼了?”
那女神聞言,方克製了自己的情緒,盡力平穩道:“長琴在安撫鍾鼓時出了差錯,鍾鼓元神蘇醒與共工祝融大戰,毀了天柱。天帝震怒,罰了水火雙神於東海歸墟麵壁千年,並決意永除長琴仙籍!”
女神哀道:“便是麵壁萬年也好,永除仙籍,遍嚐世間孤苦——殿下,這對長琴而言著實太過殘酷!”
林霜降聽著這話,心中卻並無波瀾。就此人而言,不周山傾塌,卻是長琴的過錯。天柱傾塌,洪水四泄,接下來便是小兒都知的災難——女媧煉石補天,伏羲崩碎晗光斬巨鼇之足,流月城更是因此高懸於空,方有了日後那般淒慘。
就這些已知後果來看,僅僅隻是永除仙籍,嚐盡世間孤苦——林霜降並不覺得,這個懲罰過重。
然而這些都是建立在她與這位“長琴”並無交情的前提下,若是神女霜,大約不會棄置不聞。正如若是紫胤出了事——那麼不論他做了什麼,自己總是要去救的。
林霜降便道:“好,你要我怎麼做?”
女神臉上浮出驚喜,她連道:“請您速去淩霄殿,若說有誰能阻止天帝的命令,那便隻有您了!”
林霜降頜首,便隨著女神向前,然而她不過邁出一步,便恍然想起——自己,似乎是走不出去的。
杏衣女神卻像是不知此事一般,見林霜降躊躇,急道:“殿下,您是反悔了嗎?”
林霜降一時不知如何解釋,正想實話實說時,忽得被別聲打斷。
來人道:“*……?你來此為何?”
林霜降轉過頭,便見到是先前的神將。然而這一次,他並未穿著盔甲,而是一聲墨藍色的長袍。他神色清淺地看向拉著她的杏衣女神,泛著青色的眼中隱有波動。
神將道:“據我所知,此刻你應在不周之山。”
*聞言,擦了擦眼角,一瞬便收起了先前在神女麵前所有的脆弱,恢複了神女該有的雍容華貴。她麵無表情地看著神將,聲音更沒什麼幅度道:“我來請殿下幫個小忙,和你飛蓬將軍沒有半點幹係。”
神將聞言微微頜首,卻轉而看向林霜降,溫聲道:“殿下,*求了何事?”
林霜降略思忖一二,正要全盤托出,卻不妨又被奪取了聲音,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神女霜的意識再次出現。神女霜憂愁道:“是關於長琴的事,不周山倒,天帝震怒,要永除長琴的仙籍。”
神將聞言頜首:“確有此事,我剛從獻處得知,天柱傾倒,妖魔肆虐。獻已下界除妖,玄女正在整軍,我需鎮守神魔之井,因而此次下界鎮妖並無我的名字。”
*聞言卻是怒道:“飛蓬,你此話是什麼意思,你覺得乃是長琴罪有應得嗎!?”
神將淡淡瞥了一眼,開口道:“莫非不是?便是那惡龍是他摯友,但不周山有鍾鼓沉眠!若是鍾鼓蘇醒,後果無法計數!這倒塌的天柱、限於水火的人類、乃至是現在舉族遷至流月的烈山部——這些都算不得長琴之錯?”
*恨聲道:“被永去仙籍的人並不是你!你這種獨來獨往的野路神仙,哪裏懂得友與愛!隻要殿下一句話,長琴便能得救,你便是不幫忙,也別攔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