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盲僧的影子好不好吃?
天空又下起了小雨。
萬年起身,站在盲僧的必經之地,得了風寒讓她麵紅耳赤像個害羞的小姑娘,此時她正拿著一朵花的影子在雨中慢慢細細地咀嚼著。
頭頂上的雨停了,看著麵前這張清俊的臉,即使遮住了眼睛也依舊不減風華。
“美人啊!美人!”萬年小心地吞下影子,小聲感歎著。
這樣的感歎沒有猥瑣,隻是單純地讚美,也並不特別癡迷。
“施主,雨大了,小僧不巧迷路,可否勞煩施主引一下路。”明微微皺眉,雖惱不怒,白淨的臉色微微有些燒紅,談吐溫文爾雅,又有幾分疏離。
假借引路之名,施以傘渡人之行。
萬年看到機會,一把抓住,“好。”
她可不會說,其實她也有點路癡。
但萬年和明都不喜歡和人靠地太近。
於是,毛毛雨裏,就出現了這樣的景象。一個女子走在前麵,用竹竿拉著一個小僧。女子時不時回頭看,小僧始終保持著清減無雙的淡淡笑意。
“你別笑了。”雨滴偶爾落進衣領裏,萬年忍不住出聲。
這個人知不知道他笑起來很好看,清風明月拂動人心,並不十分驚豔,但總讓人有些難忘。
她可不能喜歡一個僧人。
明收住了笑容,有些疑惑,但並不質問,雲淡風輕的樣子。
“你這麼笑,就像我拉著小媳婦一樣。”萬年佯裝為難解釋道。
果然,明呆愣,耳朵尖有點發紅。
萬年轉過身去,深吸幾口冷氣,平複笑意,又覺得自己有芝麻那麼大點的過分。
許久傳來一道澄澈悅耳的男音,“施主可以稱呼小僧為明。”
盲僧法號為“明”,倒是奇特。眼睛裏沒有光,心裏卻為別人點著燈。
“不必記住我的名字,因為你很快就會忘記。”萬年想了想又覺得不太禮貌,一想到自己是神秘人,嗓子熱熱,有點啞道:“萬年,浪跡江湖,無家可歸。”
“我是個妖怪,你怕不怕?”
萬年開著玩笑,說著真話,免得有一天明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消息,誤會她欺騙他。
明眼睛看不見但心如明鏡,察覺到對方沒有惡意,輕吐二字:“不怕。”
儼然是副不信的樣子。
哼,這是你自己不信的,可別怪我!
萬年覺得沒意思,她邪惡地準備齜牙想嚇嚇明,又想起對方是個盲人。
路癡遇到路癡的效果可不是簡單累加的。
終於在萬年帶著明把巷子又轉了五圈後,他們找到了路口。
夜色中,路上幾乎沒有行人。
萬年回頭看到長街上,她沒有影子,萬年被自己嚇了一跳。
一時間,分不清明自己是怎麼回事。
不過轉念一想,她可以自己造個影子蒙蔽世人。
到了明住的地方,萬年正在思考如何讓自己留下來。
“夜深了,施主留宿一夜明日再走也不遲。”
“好。”說完,萬年放開竹竿,跟著明走進門,頭暈腦熱,到了地點,心一鬆,一頭就栽下去。
“施主,施主!”感受到背上身體的熱度,身體柔軟黏糊一點也不像男子的身體,明身體一僵,臉唰的一下就紅了。竹竿落地彈了幾下。
原來,因為萬年風寒嗓子黯啞,明一直以為萬年是個男子。但現在細細一想,還是能查覺出對方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