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八卦之魂永恒不滅。他們聽的是故事,那些故事卻是別人經曆的人生。
萬年隻能感慨,那個電擊太厲害了。
這個係統到底還有多少隱藏屬性,她還沒有開啟?
萬年現在不想管,她一步一步拖著麻木的雙腿,走向台階上還在等待的人。
每走一步,肢體就像被鬆針紮一樣,星星點點,起起伏伏,又痛又癢。
萬年像一個傷殘人士一樣,一步一步義無反顧地走到少年的身邊,想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唇舌不靈活。
她不能對攻略對象有太多想法,他們隻是朋友,他有他的路,她也有她的路。他們都很清楚自己的路,即使會糾結痛苦,還是會分道揚鑣。
少年長長的睫毛垂落下一片暗淡,明似乎又變得和第一次遇見時那樣,溫柔似水,其實全是冷漠疏離。
大概,他們都習慣用冷漠做保護殼吧。
少年似乎側耳傾聽,驀然那些冷漠和疏離都被如清風般的溫柔吹散,青雲露出了皎潔的月色,眉開眼笑。
電擊的麻木還沒有過去,她可不想再嚐嚐那痛苦到靈魂都變形的滋味。
光走一小段路,萬年周身就起了一層薄薄的汗,萬年扯著麵皮笑著,把飄帶遞出來,沒有說話,明就摸索著把飄帶拿了過去。
就像他真的能感知到她一樣。
萬年看著明把飄帶帶上,又和明站了一會等麻木過去,才走了。
“你就不怕,我不回來了?”萬年打趣道。
所以,下次別傻傻在那等了。
滿目山河空念遠,唯有憐惜眼前人。
我會離開。
你會有新的眼前人。
“不怕。”
“因為,你一直都沒有離開我。”明嘴角上揚。
萬年臉一紅,瞬間想到了什麼又一白,就更加困惑了。
他們能有什麼關係?
萬年腦子裏覺得血緣關係最為親切。所以,她首先想到的是,一個兩百歲,一個十幾歲。莫非,她是他老母,外婆,奶奶,祖宗?
但這不對。
萬年收刮記憶,才發現自己沒有之前的記憶,隻有穿越後的記憶。
莫非,她是他的戀人?
隻不過,她忘了。
不對,不對,她覺得自己不會喜歡一個盲人。
並不是說,瞧不起盲人。而是,如果她愛一個盲人,就意味著她需要他時,他可能會找不到她,可能還會因為關心則亂,傷到他自己。她還要時時刻刻看著他,陪著他,保護他。所有的經濟壓力都在她身上。她還要接受旁人一臉“萬年是個智障”的表情……
萬年自認為不是強者,她也不是奉愛情為神明的信徒。
萬年狠狠地將心底的悸動壓下去,告訴自己這個世界除了她,都是一堆冰冷的數據。
如果,她被留在了這個世界,就會被這個世界的規則,也就是天道毀滅,俗稱天罰。
萬年手緊了緊,拉上明的手,走下了階梯,麵上不變,心裏頗不平靜。
拉著明的手隔著袖子顯得溫柔而又禮貌,給予了對方安全信賴,萬年也享受著被人依賴。另一隻手使勁地握緊,直到指甲掐進肉裏,學慢慢流出來,疼痛又讓她清醒,不沉溺無明的溫柔。
從客觀上來講,明是數據,但在這個虛擬的世界裏,萬年本身的一切感受都是真的,他相對於萬年又是一種真實的存在。
萬年一方麵害怕天罰,害怕自己受傷。另一方麵她又想真的為了一個人而奮不顧身,她希望有那麼一個人值得她被任務世界毀滅。
這種矛盾複雜的心理,大概就是萬年單身至今的歸因吧。
萬年覺得一定是這個隱藏的關係才讓她產生了她有點喜歡明的錯覺。
明無聲地笑了,猶如璀璨的星辰,被蒙上了迷離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