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混跡在人群中,明明這些人都存在,又好像沒有一個人被她記住,也不會有人記得她。
她是神秘人,很牛叉,很可悲。
晴空萬裏,萬年覺得有點冷。
萬年眨眨細長無波的眼睛,快速地在街道上穿行,邊走邊思考觀察,走得很快,也就不覺得冷了。
愛吃影子的妖怪和一個少年能有什麼關係?
不可能是她吃了明的影子,因為明明明就有影子!
萬年難得煩躁,一口吞咬掉一朵花的影子,花朵瞬間就枯萎了。
萬年找了個破舊的地方,不顧老板的勸阻買了塊去綠山的地圖。
傳說綠山曾經出現過妖怪,這個萬年不關心。因為係統說過,綠山有萬年草。
沒有積分,兌換不到動態地圖,她就隻能靠凡間的地圖。
萬年快步趕回去,卻被眼前的畫麵吸住了視線。
隻見幾個人圍住一個人,傳來陣陣哭聲和嬉笑聲。
“呀!踩你頭,踩爛你的狗頭!”
“嗚嗚~好痛!求求你別踩我的頭了。”
“哈哈哈,求我呀!”
“嗷喲~我頭掉了。”
“誰幫我撿撿我的頭呀!”
“哈哈哈。”
“換人換人!”
……
一群孩子嘻嘻哈哈瘋瘋癲癲地追著去踩前麵跑的孩子的頭。被踩到的人就配合的發出慘叫求饒。
原來是他們在玩踩影子的遊戲。玩個遊戲搞得像演恐怖片一樣。
萬年忍不住搖搖頭笑了,突然她的瞳孔緊縮了一下。
“你該哭!”
“對呀,你該哭。”
“踩影子又不痛,我為什麼要哭。”
“切,真沒勁。”
很快孩子就散開了。一個孩子孤零零站在原地,最後見小夥伴沒有來找他,朝反方向低著頭走了。
萬年深有所感,因為她就是個不合群的人。
萬年看著一個婦人把小孩牽走了,小孩手裏拿著根糖葫蘆就笑了。
萬年也笑了,小孩子的快樂就是那麼簡單。突然萬年看到糖葫蘆一眼,立刻拔足狂奔。
同一時間,明拿著兩串糖葫蘆站在烈陽下,晶瑩剔透的汗珠劃過弧線優美的下巴,就那樣一動不動地屹立著,從滿懷期待到沉默不語,他的手漸漸落下。
紅色冰糖葫蘆粘在了藍色僧衣上。堅定不移的心如城牆慢慢被沉默的的螞蟻崩潰。
這世間誰又能真的跟誰一起。
緣來也聚,緣去則散。
至少,他因為某個人的等待對未來有了一絲期待。
似乎心有靈犀般,萬年腦海裏出現一幅畫麵,大漠孤煙,一個少年僧人孤獨前行,背後拖著一道纖細的影子,飄帶飛舞,少年微微側臉似乎在等人,似乎沒有等到人慢慢回身前行。
萬年努力奔跑,腦海裏突然又湧現出無數的畫麵。
玩耍的小孩子出現在她和少年之間。
“嗚嗚~好痛!求求你別踩我的頭了。”
“哈哈哈,求我呀!”
“嗷喲~我頭掉了。”
“誰幫我撿撿我的頭呀!”
“踩影子又不痛,我為什麼要哭。”
“踩影子又不痛,我為什麼要哭。”
一個孩子孤零零站在原地,朝反方向低著頭走了。
那些小孩的畫麵若隱若現,消失了。
少年側臉在似乎等一個人,越來越遠,無數的黑暗在他們的道路兩旁。
萬年不顧一切地往前麵跑,想要牢牢地抓住少年的影子。
大概害怕了孤獨。
若是少年也消失了,偌大的世界也定會被黑暗吞噬,被孤獨包圍。
同時另一邊。
“小夥子,別等了,那個漂亮姑娘已經走了。”
“她往南邊走了,你趕緊去追呀!”
不追。
不強求,不挽留。
是他執著了。
可他就想執著一回。
執著的等那個人回來。
她說過,她會治好他的眼睛。那在他恢複光明之前,她一定不會離開她,一定一定不會。
所以,他等。
漸漸的失望開始累積。
或許他該鬆手了。
我隻是想要抓住一道影子為何那麼的難。萬年著終於在腦海裏的幻境中踩到少年的影子,不禁高興地大喊:“我踩到你的頭了。”
“你該哭了。”
少年的眉目在陽光裏一片絢爛,如清風明月吟唱般:“踩影子又不痛,我為什麼要哭。”
踩影子又不痛,我為什麼要哭。
踩影子又不痛,我為什麼要哭。
整個世界都回蕩著這句話。
萬年悲戚呢喃:“對呀,你不會痛,痛的是我。”
影子被踩了。
影子的主人從來不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