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向來心思深沉,有些事不到時機,他一輩子都不會說。
他曾經夢見,自己將一枝將死的花種在骨血之中,它活了,他帶著它遊曆四海八荒,想讓它早日有所感悟修煉出人形和他在一起,可後來他把它弄丟了,於是夢裏的他一直找呀……一直找……
這一輩子,他一直再找一個人,他好像找到了……
……
馬車。
“哥……哥。”
“喝點水。”
過了段時間,萬年小口小口喝著水,隻能吃一些流體食物,身體不再僵硬無法動彈,也不是綿軟如雲,“我們去哪?”
冰陽笑笑,幫萬年把狐裘披風的帶子係好,把萬年的腦袋按在肩膀上,“回家。”
回到山裏那個與世無爭的家。
見你想見的人。
“冰蠶?”
冰陽輕抿一杯熱茶,“在你的身體裏。”
萬年細細感觸一下身體裏,沒發現什麼異常,又看看自己的手,也發現什麼異常也沒有,抬頭看著冰陽的下巴。
冰陽拉出萬年的手指,拔下釵子輕輕一點,一點鮮血如朱砂。
萬年抬起手,血落下,過了很久,血裏冒出來一個小東西,小東西越來越大,變成了一隻冰蠶,爬了一會就不動了,結繭,破繭成蝶而出。
穀主拉開窗戶,蝴蝶飛了出去,外麵下著雪,蝴蝶沒飛多遠就被拋在了馬車後麵,結局可想而知。
肺被冷空氣一刺激,就咳嗽。
穀主立刻把窗簾放下來,收緊萬年的衣服領子。
有個病患,一路走走停停,回到山裏的時候,已經是春天。
京墨正在院子裏練劍,一聽到馬車聲,就飛了過來。
車簾被一隻好看的手撩開,明顯是一個男人的手,穀主鑽了出來,“京墨,別來無恙。看到我驚喜不?”
京墨:“……”
穀主正走下馬車時,接著車裏也跟著冒出來一個人,走地慌裏慌張,差點把穀主拱到,頓時左腳懟右腳,身形不穩,一個飛躍。
穀主隻覺得衣領子一緊,他就被人拎到了一遍,邊整理衣服邊回頭,不由打開折扇一搖,暢然一笑,笑裏似乎還有其他的情緒,不過一閃就消失了。
隻見,萬年的上半部分跌在京墨身上,兩個人的額頭正碰了個“嘣”。
那響聲聽著就肉痛。
穀主覺得自己功成了,於是身退了。
萬年下半身還在車上,京墨就把萬年抱著往下拖……
萬年被拖著走:“痛!腳痛!殘廢了!”
京墨鬆手轉過身,萬年就手腳“殘廢”地爬了上去。
京墨有了冰蠶的治療,多餘的陽慢慢就會被平息下來。
京墨喝完藥,打坐運行完畢,睜開眼:“謝謝,冰陽。”
穀主眼眸閃了閃:“你應該謝謝十月。”
京墨:“?”
穀主:“當然是謝她天天替你熬藥,每天都巴著我問,你怎麼樣了。”
京墨淺笑,如清風吹過梨花枝頭輕晃:“下次,帶她出去玩。”
穀主瞬間就想到了,那次遊湖,把他人蓋水裏。
穀主出門敲敲房門萬年房間,未見人應,再敲,猛然撞開門,提步進去。
那小小的人兒藏在黑暗的角落,裹著被子,瑟瑟發抖,顫抖出聲。
“哥哥,我的身體似乎出了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