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還沒斷奶,萬年本來打算抱條狗兒來養。
毛絨絨的小奶狗,眼睛黑的發亮,鼻子水潤潤的,粉紅色的舌頭,你一走,它就胖墩墩地跟在你身後,叫聲也是奶凶奶凶的。
後來,大狗一直在後麵追,她又把小狗還回去了。
萬年提著一大桶水,給四季豆和茄子澆完水,捉完蟲子,坐在門檻上,吃完晚飯就把大門小門全都關了。
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
有時候,她一個人半夜聽到風聲和貓叫也會害怕,床邊放根竹竿隨時用來捶老鼠。
有次劃破了手,她發現她的血能變成蝴蝶,害怕了就弄點蝴蝶來陪伴自己。
入夜,風吹掉下來什麼東西驚醒了睡夢中的萬年。
驚魂未定中,她在黑暗中聽到了一些聲音。
那是衣袍走動摩擦的聲音,穩健的步伐輕輕地朝這邊靠近,推動房門,沒有推開,又在連續不斷地推,推地不是很大聲,悶悶地卻感覺很有力氣……
老鼠的“吱吱嘰嘰”聲突然停了,黑暗中一雙眼睛透亮,一隻手伸到枕頭下摸出來一把木劍,貓手貓腳走到桌子邊,提起茶壺往水杯裏均勻注水,撒了一桌子。
推門的聲音停了一下,似乎門外在仔細地聽屋裏有沒有男人,接著就是試探,然後是更凶猛地推門,一次比一次厲害。
萬年心知騙不了賊人,放下茶壺。
走到門邊,高高舉起木劍,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她似乎都看到了門外那隻幽冷急躁的眼睛,像一一條饑腸轆轆的野狗。
“嘭!”
門被人一下推開,門栓落到地上發出“啪嗒”的聲音,一道人影剛走進來。
斜刺裏一把木劍狠狠刺了過去。
來人身體一側,躲過了攻擊,一把把人抱在懷裏,聲線低沉沙啞:“別怕,是我。”
所有的恐懼才被猛然吹散,萬年懊惱嗷嗚一口咬在了來人的胸口上,一聲“夫君。”
……
明燈後。
京墨的眼睛在桌子上頓了一下,了然,然後就看著萬年霸占了一整張床,他自己隻有熱屁股坐冷板凳。
萬年時不時看他一眼,也不知是讓他走,還是讓他留。
反正他一有動作,她一定又會多看他幾眼。
等床上的人差不多睡著了,他才吹了燈,腳步走到床邊,又折回到門口,腳剛跨出一步還沒落地,就聽到一道冷冷淡淡的聲音。
“你,出了這道門。”
“我,就另覓新歡。”
京墨把門勉強修好,抖落一身風塵,解下外衣,鑽到被子裏麵,試探著伸出手去攬腰,被一隻小手蠻狠地推開,有力的大手順勢包住掙紮的小手塞進懷裏暖暖,運氣內力輕揉著小腹,緩緩祛除了寒意,等人睡沉了,才收攏手臂卷進懷裏,下巴磨蹭著柔軟的發絲,語氣溫柔又危險,呢喃著:“為夫隨娘子怎麼處置”
“但娘子,不可以愛別人。”
“否則,為夫會忍不住想殺了他。”
一想到娘子會喜歡上別人,京墨身上的寒氣就重了一層,察覺到懷裏的人不舒服地拱了拱,立刻收斂氣息,拍了拍背,順著脊骨輕輕滑動,給足安撫。
京墨覺得今晚的枕頭有點硬,騰出手摸出了一排板磚,啞然失笑,腦門就挨了一竹竿,立刻不笑了。
……
繁花隔著麵具看著殺殿大廳裏的殺手排名,“他還是沒有來。”
繁花抱著兩把劍默默走出來殺殿大廳。
“死芋子,我進前80了。我是該殺了你,斷了癡心妄想,還是他?”
“殺了他,他是你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