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三王爺輕輕喊了一聲。
鬱汀錦一停,隻覺得雙腳有千斤重,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輕聲道了一句:“對不起。”
繼而抬起頭,笑著,走向了自己心中的少年,回歸本心。
她孤身穿越而來,而他就是她在這裏唯一的故鄉。
三王爺靜靜看著鬱汀錦走向那個男人,走向那輛馬車,他張了張口竟發覺自己再也喊不出“錦兒”這兩個字。
她走向了那個男人,在陽光裏微笑,如枯木逢了春暉,洋溢著幸福和生機。
三王爺驀然發現在他的身邊,她竟從來沒有真正的快樂過。
嬤嬤趕緊把小王爺抱了過來。
或許是心有靈犀,小王爺跑著就要過去拉住鬱汀錦,被三王爺一把提住領子。
小王爺在原地四肢不停舞動,像被揪住一隻耳朵在半空中亂動的小豬,口齒不清地喊著:“母親!”
鬱汀錦心中悲慟,朝繁花快走了兩步,又猛然轉身跑回去,抱住了小王爺。
繁花看著自己已經伸出的手,空空如也,放了下來。
他竟然覺得自己充滿了負罪感,他似乎像是一個拆散別人家庭的壞蛋。
可明明一開始就是他們拆散了他們的愛情呀!
他等了十九年,把後來的二十年也賣給了殺殿,從不諳世事到一身傷疤,如果他等不到她,那誰又來可憐可憐他?
如果,人生有一百年,他至少用了三十九年去換這場情,倘若忘記,那又得再花個三十九年吧。
鬱汀錦抱著小王爺痛哭,摸摸他的小腦袋,“錦兒,都是母親不好,是母親……對不起你,是母親……對不起你。”
三王爺冷冷地看了一眼嬤嬤。
隻要讓他的錦兒不高興的人,他都不喜歡。
三王爺遠遠地看著自己的情敵,一冷酷霸道俊美如斯,一陽光青春溫暖如斯。
那道光是如此的熱烈,如此的溫暖,似乎能焚盡一切的陰暗,讓人忍不住追逐,似乎靠近他,心也會變得自由亮堂。
原來,錦兒喜歡的就是這樣如風如光的少年。
那樣耀眼的光芒是他所不能給她的。
三王爺慢慢把小王爺強行拉回來,說得極慢:“錦兒,跟母親說再見。”
小王爺揮揮小手:“母親,再見。”
渾然不知,再見,再見,再也不見。
鬱汀錦摸摸小王爺的臉蛋,臉貼著臉,“錦兒,母親走了。”
“錦兒,以後,你要好好聽父親的話。”
“錦兒,以後,一定要娶一個你愛的也愛的姑娘。”
車輪滾動,馬車遠去,直到連聲音都聽不到。
三王爺拉著小王爺,“錦兒,從今天起,你沒有母親了。”
“錦兒,以後,我們父子倆相依為命。”
他也明白了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會被孩子拴住。
我的錦兒,果然不同。
三王爺牽著小王爺默默走進王府。
有些人的心比石頭還冷,你就算捂十幾年,也捂不熱,你自己還冷了。
不愛就是不愛。
被人愛著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他江庭風,為了美人不要江山,終究是失了江山,也失了美人。
十九年前,他奪人心頭所愛,而今,還君明珠。
江錦,十九年來,這場愛情一直都是他一廂情願深陷泥沼,而那個人隻是隔岸看花。
錦繡如風過庭落,大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