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須彌壇自上古時傳承而下,威能浩瀚,鬼神難測,若是一般修士被封入其中,五時三刻便會化為一灘血水!”
白朗翻了翻白眼,不以為然,縱然他已經回憶起,當日便是這神奇的灰色小壇將黑衣人井烏鎮壓,使其受到重創之後才能脫困而出,但即便如此,這壇子也定然在此之後遭受損毀,威力不再!
“那個”井烏輕咳一聲,略帶尷尬的說道,“雖然神壇遭受破損,昔日神輝難現,但殘餘神力,依舊不可小窺,還有諸多妙用,他日若是機緣到來,這神壇也並非不可修複!”
白朗這時候已經明白,這老東西居然要用一個已經沒用的破爛壇子交換自己的靈藥,還說什麼機緣到來,神壇亦能修複,若是真那麼容易,你還會將其贈送與我?
“你也不用沮喪,老夫向來不欠人恩情,日後定會回報你的!”
不知道是吸收了藥力的緣故,還是因為他有些心虛,井烏已經不似原來那般冷傲陰森,反而有種飄渺出塵的感覺。
白朗苦笑了一下,無奈的彎下腰將陷入泥土的神壇拾起,拍落灰塵,放在手上,仔細的觀看。
須彌壇上沒有一絲光澤,仿佛陷入了永久的沉寂,壇麵上金剛失色,佛杵殘破,雖然自有一股古拙之氣撲麵而來,但暮氣沉沉,已經失去了往日靈動悠遠的意境。
“我怎麼收取!不會就這樣提在手裏吧?”白朗揮舞著手裏提著的黒壇,無奈的問道。
井烏眼角微抬,細眼中有光芒閃動,道:“你向壇中注入神力,細心感悟,便會明了!”
白朗不疑有它,當下運起玄功,指間金絲流動,緩緩注入神壇中,閉目感應。忽然間他感覺到指間一涼,仿佛渾身精血都受到牽引,洶湧而出。
睜開眼,白朗麵色大駭,急聲道:“你幹什麼?!”
原來是井烏趁機上前,劃破了白朗手指,鮮血如注,流灑出來,染紅了壇口。
壇子中幽深難測,在朗朗晴空之下,居然不能見底,一股黑霧翻騰不已,刹那間湧出壇口,布滿壇身,空氣中有淡淡血腥飄蕩,黒壇懸空,有霧氣籠罩,竟是如此的詭異難言!
恍惚間,一股陰寒的氣息如鋼針一般,瞬間從指間侵入體內,衝向靈台,白朗驚的冷汗涔涔如雨,急忙運轉玄功,隻是,不過瞬息間,那股陰寒氣息似乎從未出現過一般,消逝不見。
白朗抬起頭,麵色異常難看,驚怒交加,怒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井烏嘿嘿怪笑道:“老夫煞費苦心,助你收取神壇啊!”
白朗雙拳緊握,目中幾乎噴出火來,憤然罵道:“收你的大頭鬼!”
井烏忽然衣袖一揮,麵色一寒,冷冷道:“我在你身上種下的,乃是九黎巫族一脈的異術,除非你修為達到通天之境,否則,哼哼,終生受我所控!”
“不過,你盡可放心,老夫也不是無聊之人,隻不過是要你聽我吩咐,日後幫我做些事情,你跟著我,老夫自然不會虧待於你!”井烏見白朗麵色蒼白,卻隱隱現出堅決不屈的神色,緩了緩口氣,說道。
白朗這時候氣的渾身發顫,恨恨然罵道:“君子不屈小人,想讓我幹那些害盡天良之事,你休想!”
“咦!”井烏忽然笑道,“我何時要你幹喪盡天良的事情了!”
說道這裏,井烏一怔,似想到了什麼,麵上慢慢露出了蕭索的神情,半晌,他才低歎了一聲,悠悠道:“你一個垂稚小兒,又懂得什麼是天良了!”
白朗見狀,有些意外,看著井烏一身黑衣,站在那裏,身上竟有一股難言的孤獨與滄桑,他動了動嘴,卻不再說話。
一時間林海濤濤,輕風微送,兩人都不再說話,四周顯得格外寂靜,氣氛變得有些沉默。
“吼!”
遠處傳來陣陣顫動,巨大的咆哮聲直如天雷,響徹雲霄,無數的驚鳥飛起,黑壓壓的蓋過蒼穹,讓天地都有些暗淡。不斷有野獸驚慌失措的四下奔逐,仿佛在逃避什麼。
白朗很快從驚訝中平靜下來,吼聲是從那群骷髏跑去的地方傳來,愈發急切,淒厲,中間夾雜著古木撞擊斷裂的聲音,似乎在發生著一場十分慘烈的激鬥!
白朗微微變色,想到剛才那群骷髏離去時候,迅捷如流星一般,猛然醒悟,這聲勢浩大,多半都是那群骷髏的傑作!
井烏掃了一眼遠方,大袖一揮,也不見他駕馭黑虹,隻如閑庭信步一般,向著森林深處,吼聲連連的地方走去,可那速度之快,竟讓白朗有些看不真切。
見他不理會自己,絲毫沒有擔心自己逃跑的意思,白朗心中又是一沉,他所說在自己身上種下異術,看來不假,心中隱隱的一分僥幸也頓時如煙雲般消散。
眼見井烏步伐飄渺,身影就快要在林間消失,白朗握了握拳,不再多想,跟著趕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