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二十歲。
三十多歲……
她一直都在等。
終於等到這個王八蛋回來了。
顧詩韻的眼睛紅了一圈,她抬手蹭了蹭鼻尖,抹了抹眼角的眼淚。
——姑姑,給樓律師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姑姑,放過自己吧。
放過自己吧。
顧詩韻倒吸了一口氣,她解開安全帶。
顧詩韻推開車門,手機響了。
“顧老師,你怎麼還沒來後台啊?幾個老師等著你想再對一遍詞呢,你什麼時候過來?”
顧詩韻怔了一下,今晚的晚會!
“我們的彩排能不能往後拖一拖?”顧詩韻問。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剛看了一下,不行,時間安排的都很緊。這是最後一遍彩排了,然後休息一下晚上就要開始了。等你過來也要兩點了吧?”
顧詩韻咬了咬牙關,她看著咖啡廳裏的樓輕塵。
剛好樓輕塵轉過頭,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的和顧詩韻對視上。
樓輕塵的眼底裏閃過一絲驚訝,而後站起身來,他就那麼看著顧詩韻,滿滿的都是激動。
她來了!
詩韻來了!
她是放不下他的!
他押對了!!
可是,顧詩韻又上了車,關上了門。
樓輕塵不得不皺眉,看著那車門關上,車子漸漸開去。
走了?!
樓輕塵拿起手機,給顧詩韻撥了電話過去。
顧詩韻很快接聽了。
“詩韻……”
電話那頭,顧詩韻握緊方向盤,她看著前方的紅燈,擰著眉,很鄭重的吐出那句話:“樓律師,保重。”
——樓律師,保重。
樓輕塵的心瞬間就沉了下去,一瞬間下墜,破碎。
保重。
意味著,她放棄了。
“就這樣了是嗎。”樓輕塵閉上眼睛,有些不甘心的問著。
“嗯。”
嘟嘟嘟——
電話掛斷。
樓輕塵跌坐在沙發上。
他看著窗外。
入春了。
沒那麼冷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卻好冷,好冷。
手心也是冷的。
明明咖啡還冒著熱氣,可不知怎麼的,喝進嘴裏都像是冰的。
輸了。
他輸了。
樓輕塵擰眉,他望著窗外,眼眸紅了一圈。
如果當年他沒有選擇離開,如今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色呢?
“先生,您的咖啡還不上嗎?”服務生走過來。
樓輕塵搖了搖頭,“等一會兒吧。”
“好的先生。”
樓輕塵看著手機裏剛剛被掛斷的電話。
耳邊還滿是顧詩韻的那句——樓律師,保重。
是啊,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當初他離開的那麼堅決,他傷害了詩韻那麼深。
憑什麼讓詩韻說原諒自己就原諒自己。
或許,他真的該成為過去式了。
樓輕塵嗤笑了一聲,好似自嘲般,眸光掃向窗外。
雲都真好,碧海藍天,高樓大廈,他在國外這麼多年,最想生活再這片土地上。
可與其說喜歡這片土地。
倒不如說,喜歡的是這片土地上的人。
樓輕塵搖了搖頭,喝下那最後一口咖啡。
“服務生。”樓輕塵輕叫。
服務生從一邊走過來,“你好先生。”
“你好,買單。”
十八歲,二十歲。
三十多歲……
她一直都在等。
終於等到這個王八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