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緩緩走近,一身深灰色西裝,高大筆挺,眸色溫潤細膩,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周身都透著一股書卷氣,儒雅方正,令人倍感親切。
男子路過她時,頓住腳步,他看了看不遠處的唐追還有那輛熟悉的邁巴赫,目光最後停在罌瑟身上,眼中略過一抹了然。
“向先生,您好。”唐追上前打了招呼,又衝身後的金秘書點了點頭。
罌瑟收回視線,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罌瑟吧,在這裏等你哥哥嗎?”向寒棠主動開口,聲音慵懶渾厚。
“嗯,是的。”罌瑟露出禮貌得體的笑容,悄悄放低手上的泡泡機,盡量讓它不惹人注目,因為那樣會很失禮。
一旁的唐追趕緊給她介紹,“小姐,這是施格資本的向先生,是集團的重要合作夥伴。”
“向先生,你好。”
“罌瑟小姐好。”
這就算是正式問候了。
罌瑟本想點點頭意思一下算了,哪隻對方突然伸出手來,她也隻能硬著頭皮握上去。
向寒棠的掌心溫暖柔軟,就像他的眸色一樣輕柔,罌瑟覺得心髒在那瞬間似乎慢了一拍。
這一幕被施然而來的趙瀾庭盡收眼底,他的目光盯著罌瑟被覆蓋的小手,眸中滿是銳利……
從地下車庫開出來,一路上趙瀾庭都一言不發,麵色冷峻,罌瑟和他同坐在一個車廂內隻覺得透不過氣。
她盯著自己的指尖發起呆,想起剛才那位向先生,他和爸爸好像啊?眉眼,神情,就連手掌都是一樣的溫暖。
唐追透過後視鏡看到此時趙瀾庭凝重冷冽的神色,知道他這是為剛才的事生氣,心中沒來由的湧起一股酸意。
好不容易熬到目的地,車內除趙瀾庭之外的兩個人,都暗暗舒了口氣。
可是罌瑟這一口氣還沒舒緩,就想到即將要麵臨的極品親戚,怎麼也鬆泛不起來了。
果然如她所料,還沒踏進家門,就聽見她大伯冷厲的責罵聲,“哼,無法無天的丫頭,做了丟人現眼的事還有臉回來。”
說話的是趙闊君,罌瑟撇了撇嘴沒有理會,她這個送上門的便宜大伯向來言語刻薄,她早就習慣了。
罌瑟的爺爺趙天琦,前幾年因病去世,老宅隻剩下奶奶鄭淑琴,老太太有三個兒子,趙闊君趙闊麟和趙榕朗,這其中隻有趙榕朗是她和趙天琦生的,其餘的兩個兒子是和前夫的孩子,隨著她改嫁到趙家。
他們對趙家沒有寸許功勞,成天想的就是怎麼謀劃奪取集團,瓜分利益,一群心懷叵測的虎狼親戚罷了,罌瑟心中很是不屑。
趙闊君被小輩冷了臉,麵子上掛不住,當即就想拍桌子發作,趙瀾庭一個眼神厲然掃過,他登時僵在那裏不敢動彈。
“大伯怎麼有功夫在這說教,之意在澳洲投資失敗欠下的債務,債主們可是都鬧到了集團總部,有時間你管管他不好嗎?”趙瀾庭鬆了鬆領帶,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一邊冷冷地看著趙闊君。
趙闊君麵色一窘,自知理虧,誰讓他家那個成日裏遊手好閑的不孝子總是捅婁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