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絹低下了頭,不再言語了。
罌瑟不想趙蜜兒再用咄咄逼人的語氣讓文絹難堪,吐氣出言道,“你們以為是什麼就是什麼,你們說了算!”說著拿起一旁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小杯濃茶,細細品著。
神色如常,其實這一刻的滋味,隻有她自己知道,茶是苦澀的,心也是顫抖的。
“你這丫頭今天是怎麼了?說話還夾槍帶棒的,長輩說你那是關心你,你看看你這幅樣子,你還知道不知道自己姓什麼?”趙闊君語重心長,一副大家長的樣子,其實他就是吃準了趙瀾庭不會護著她,想借此機會教訓教訓這個丫頭。
罌瑟下意識就想低頭,以往趙瀾庭總是會擋在她身前的,可現在沒有他了,他再也不會護著她。
想到這裏,她突然笑了出來,笑容之下是一片痛楚。
“大伯,這話是怎麼說的?我從來也沒忘記自己姓什麼,倒是你,還記得自己姓什麼嗎?”罌瑟端茶的手放在鼻尖,眼睛直勾勾看向他,心裏卻虛的不行。
“你!你混賬!”趙闊君氣的一下站了起來。
“嘭!”罌瑟也不甘示弱,隨手將茶杯重重甩在桌子上,眼神降到冰點。
她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就在她快撐不下去的時候,見到大伯被大伯母悄悄拉回了坐位,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所有人都沉浸在罌瑟突然轉變的訝異裏,誰都沒有留意到,一直坐在一旁充當透明背景板的文絹,隱在卷翹睫毛下的得意與鄙夷。
“瑟瑟,你,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鄭淑琴眼中都是擔憂,她是真的想不通一向乖巧可人的小孫女兒怎麼突然之間就性情大變。
“奶奶對不起,我沒事,就是不太舒服,先上樓休息了,你們聊。”說完轉身就朝樓上走。
到二樓時就看不見大廳的情況了,罌瑟神色這才算恢複往常,剛才,她那麼說大伯,也許真的把奶奶傷著了。
自己是太不應該了,沒有那個本事幹嘛要強裝呢?唉…
心情很是低落,垂下頭往前衝,沒留神就撞上一個人,抬起頭,就看見麵色冷峻的趙瀾庭。
“趙罌瑟,你還是這麼冒失。”趙瀾庭雙手插兜,西裝筆挺,整個人矜貴疏離。
罌瑟看著他心裏就難受,費了一番功夫偽裝起來的強硬外表,幾乎在瞬間崩塌,眼淚都到眼圈了,又被她強忍了回去。
“冒失就冒失嘍,沒爹沒娘的孤兒可不就這樣子嗎?您對我要求未免太高了。”每說一句話心就疼一下,實在撐不住了,她徑直越過他走回房間。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演技很差?”
背對著他,罌瑟聽得出來他語氣中的戲謔,心中又囧又氣又難過,但她還是不想示弱。
“不關你事。”說罷走進房間,關上了門。
門內的她再也控製不住,眼淚像決堤一樣湧了出來。
趙瀾庭神情淡淡,緩步走下樓梯,俊朗的眉目,雕刻般的麵部曲線,修長挺拔的身形,落在趙蜜兒的人眼中,都是難以自拔的火熱癡迷。
文絹低下了頭,不再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