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顧今改成了顧燼,那個時候他暗暗發誓,要把眼前所有的不如意通通,燒成灰燼,然後踩著他們的屍骸,一步步攀上頂峰,得到最好的。
可事實上他一件事也沒有做成,就連金豔芳和顧陸都是趙瀾庭出手料理的。
顧映出的病也是他派遣醫學界頂級專家給治療的。
還有顧家的產業,也少不了他的扶持。
做到了這些,那個男人就理所應當的剝奪了他追求愛的權利,他把記憶中那個美好的女孩,占為己有。
控製她,淩虐她,囚禁她。
使她的心和身都和自己越來越遠。
“我本來是有機會的對嗎?你也是喜歡我的。”
“你一定是喜歡我的。”
李素錦在大雨中抱著兒子,聽見他含混不清的說一些糊話,“今兒,你這是怎麼了,告訴媽媽好嗎?隻要媽媽能做到的,一定都為你做到,好不好?隻要你別再這麼折磨自己。”
傭人們也心下狐疑,一向溫和冷靜的大少爺,從來都沒有過這樣失態的一麵,也不知怎麼的,這樣折騰自己的身體。
他平素裏從來都沒有表現過明顯的喜怒哀樂,因此他的心事總是不為人知的。
這其中隻有司機阿成,知道事情的原委。
大少爺喜歡趙家的小姐很久了,為了她可謂機關算盡,絞盡腦汁,最後卻得來她和別人訂婚的消息。
換做誰誰也得崩潰啊。
想了想他還是走上前,低頭在李素錦耳邊把原因說給她聽……
夜依舊,雨依舊,寒風刺骨,雷聲轟鳴……
最後眾人七手八腳的把顧燼抬回床上,李素錦對著兒子慘白的臉,回想起片刻前得知的那樁事,淚流滿麵。
第二天當顧燼醒來時,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醒了兒子,媽給你熬了白米粥,足足熬了三個小時的,你最喜歡喝這樣火候的稠粥了,趁熱喝點吧。”李素錦端著托盤,把碗托在掌心,舀上一湯匙,放在唇邊,小心吹動。
“媽……”顧燼黑白分明的眸中滿是哀傷,到底他還是做了一個讓她操心的兒子,讓她那顆已經摒棄世俗多年的心,又回到煙火氣中來。
說不自責不是真的。
“今兒,什麼都別說了,都是媽媽不好,不該為了自己圖清靜,就把你拋下,如果你一直待在我身邊……”那麼後來你所受的苦就都不會發生。
“媽,不是那樣的,我很好…”顧燼嘴唇慘白,麵無血色。
阿成此時就在門外不遠處站著,許是知道擅自把少爺的事告訴夫人,犯了錯。
李素錦強撐的心再也繃不住了,眼淚滴滴傾落,“今兒,聽媽的話,那個女孩不是你能肖想的,即便她沒有訂婚,以趙家的門檻也不是我們能攀上的。顧陸當初不就是犯了這樣的錯誤,才落得那樣的下場嗎?你難道忘了金豔芳現在還在立陶宛的貧民窟裏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嗎?”
“喝了這碗粥,養好身體,在這幾天,媽就帶你離開曌國,我們走的遠遠的,忘掉這裏的一切不快樂,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媽……”顧燼不情願離開。
哪怕罌瑟嫁做人婦又如何,他的執念都不會消減一分一毫,這一輩子他用盡生命裏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緊緊盯著她,她若幸福了。
他就遠遠看著,不打擾。若是不幸福,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把她從趙瀾庭手裏搶過來。
可是他失算了,即便他內心堅如磐石,也抵不過李素錦撕心裂肺的以死相逼。
為此,他這一生都不可能原諒自己,更無法對內心那段感情,那個人釋懷。
為了怕他再生事,李素錦以最快的速度訂了機票,時間不早不晚,剛好是22號。
也就是罌瑟和趙瀾庭結婚的日子。
坐在萬米高空上,顧燼沉默無言,眸中滿是無法治愈的傷痛。
李素錦看在眼中痛在心裏,她摸了摸顧燼的頭發,就像小時候那樣,柔聲安慰他,“今兒,你不是孤單一個人,你還有媽媽,以後我哪裏也不去,就在家裏陪著你,也陪著你爸爸,過去了半輩子,我早就不恨他了,咱們一家人還是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你以後會遇到更好的姑娘,她愛你,你也愛她。”
顧燼沒有出聲,心裏卻在說:不會了,永遠都不會。
他的這顆心再也裝不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