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惱了,自己好心好意,拿熱臉貼冷屁股,這就算了,畢竟是他自己樂意的。
可被她這麼羞辱,就不能忍了,從小到大就沒有一個女娃子敢這麼糟踐他!
仇就是這麼結下的。
金簡溪和二狗子他們上學,都要跋涉山路去到鎮上,那裏是附近十幾個村唯一一所學校,校長就是二狗子他叔——狗剩。
也不知道二狗子是怎麼和狗剩告的黑狀,總之小學五年,金簡溪隔三差五就被他穿小鞋。
一上午連帶早自習有四節課,讓她在毒太陽下站上三節半的時間,讓她吃食堂孩子們的剩飯,喝變了質放在狗跟前,狗都不聞一下的臭酸奶。
體育課的時候,還帶領全班同學一起嘲諷她買不起新球鞋,順帶用言語鞭打了她家中的殘障父母都是常有的事。
起初金簡溪還會傷心難過找地方偷偷哭,後來就麻木了,他們把自己當畜生,不關她的事。
她要好好活著,活出個人樣給他們瞧。
那五年一直像噩夢一樣,後來畢業了,她就去鎮子上讀了初中,父母也就在鎮上租房子,靠給人做一點活計為生。
初一下學期的時候,學校裏來了一排車隊,那些車子看起來昂貴又高級,小鎮上的人連車牌子都叫不出,他們是過來送捐贈物資的,順便支教,都是一群二十出頭的年輕大學生。
這其中有一個男人很快吸引了金簡溪的注意力,看起來比其他人都要年輕許多,應該還不到二十歲。
他膚色白皙,眼眸深邃,一身休閑的米白色運動裝,站在人群中格外紮眼,比這山林間搏擊長空的雄鷹,還要矜傲。
對了,他還戴著一副銀色眼鏡, 書卷氣很濃。
他們都叫他:向老師。
十幾歲的女孩懵懂,但是對喜歡二字,也開始有了清晰的認知。
學校裏的女孩都愛圍著他轉,向他請教一些問題,還會問他外麵的世界,他都耐心解答,除了課堂知識,偶爾還會給他們講些故事。
這些人中不包括金簡溪,她因為營養不良而狀如枯草的頭發,泛了白的牛仔褲和破了洞的鞋,這些都讓她沒有勇氣靠近他。
實際上,那個學校裏人人都喜歡的向老師她也喜歡,且喜歡極了,但隻敢遠遠看著,不敢靠近。
她怕從他眼裏讀出鄙夷。
其實諸如看不起嘲諷譏誚,這些東西幾乎伴隨她整個成長經曆,並不是沒有承受過。
隻不過從他那裏表現出來的,她覺得自己一定承受不住。
那個美好的像林間溪水一樣純澈的人,如果連他都鄙夷自己,她會活不下去的。
向老師講話聲音好聽極了,就像錄音磁帶裏那個播音的男主持一樣,低沉渾厚,純淨,像玉石,像山泉。
最像甘露,緩緩流淌過簡溪千瘡百孔的心間。
不敢上前同他講話,就隻能偷偷的跟著他,看他一天中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午飯吃了哪些菜,喝了幾口水。
可是校園就這麼大,這樣兜兜轉轉了幾天,簡溪就被他抓了個正著,她很慌亂,垂著頭,雙手交疊在身前,像是做錯了事一樣,盡管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二狗子惱了,自己好心好意,拿熱臉貼冷屁股,這就算了,畢竟是他自己樂意的。
可被她這麼羞辱,就不能忍了,從小到大就沒有一個女娃子敢這麼糟踐他!
仇就是這麼結下的。
金簡溪和二狗子他們上學,都要跋涉山路去到鎮上,那裏是附近十幾個村唯一一所學校,校長就是二狗子他叔——狗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