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世子的護衛,幫了你家姑娘不少忙。”俞夏拍拍她的手安撫道。
過了一刻鍾,阿魏再次悄無聲息的出現,“安寧鄉君,馬車已經備好了,請隨我來。”
“有勞。”俞夏微微點頭示意。
三人徑直來到了承平王府的後門,等到俞夏和雲雲都坐上了馬車,阿魏便充當車夫,一路將兩人平安的送回了永安伯府。
等到洛陽郡主的人久久等不來已經請辭的俞夏,將此消息上報時,賞花宴上的各家賓客已經走光了。
“廢物,都是廢物!”洛陽郡主當即大發雷霆、聲嘶力竭,不過這些俞夏都聽不到了。
回到府裏的她,又被永安伯府的老太太叫了過去。
“夏丫頭,我永安伯府輝煌十幾載,全都仰仗你父親在外打拚,你卻在外丟我俞家的臉麵,真是其心可誅!你母親心軟,憐惜你自幼失母,對你多有放縱,可是我不能!我不能看著祖宗的基業毀到你手裏!你馬上收拾東西,去慈明寺帶發修行,什麼時候悔改了,我再派人接你回來!”
俞秦氏雖然忙著在賞花宴上討好各家的太太,心裏還記恨著俞夏威脅她一事,正巧俞夏被洛陽郡主羞辱,剛出了大廳,她就派人回府給老太太傳話,將俞夏的刁蠻和府裏如今在京城的困境悉數交代。
俞老太太生平最關心兩件事,一是俞家的香火傳承,二是俞家的名聲顏麵。她這人最是愛麵子不過,為了麵子可以什麼都不顧,俞秦氏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叫人卯足了勁拱火,直氣得俞老太太恨不得當即和俞夏斷絕關係。
“什麼等我悔改,什麼接我回府,老太太好狠的心,這是要直接打發了我,想讓京城,想讓永安伯府,徹底沒了我這個人呀。”俞夏嗤笑一聲,“不愧是老太太,慈善的麵孔下,藏著一顆狠毒的心。”
“放肆!我都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當年老太太拆散我爹娘之時,也是這麼說的吧。父親為何鎮守邊關多年未歸,俞秦氏又是如何年過三十才生下府中唯一的男兒,想來老太太是最清楚不過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老太太年老體弱,有些老糊塗——也是應當,我這做孫女的合該體諒您,既如此,不如我幫您回憶回憶?”
俞夏提著裙子,直接在炕桌邊坐下,一副要徹夜長談的模樣。
俞老太太見了隻覺得眼前發黑、頭暈眼花,連忙擺手,“別說了,別說了!”
“呦,真是老糊塗了,孫女還未曾開始呢。事情要從十七年前,也就是我出生的前兩年說起,那時俞家還不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永安伯府,不過是下河村一家普普通通的農戶。若是有什麼值得人留意的,要數我爹,年紀輕輕就有一把力氣,又跟著山中寺裏的人學了幾手,略懂一點功夫,這才當街救下了謝家出來遊玩的小女兒,也就是我娘……”
“我讓你別說了!”老太太一把掀翻了炕桌,“嘭”的一聲巨響,桌上的瓷器全都落在地上摔成幾瓣,杯中的茶水濺得到處都是。
房中的丫鬟嬤嬤都嚇得連忙跪地,俞夏擦去臉上和裙上沾到的水漬,輕輕“嘖”了一聲。
“老太太年近古稀,身體倒是硬朗。怎麼,被我說到了痛處,因此惱羞成怒了?你怒歸怒,別忘了我如今是陛下親封四品鄉君,想送我去當尼姑?可以,拿了陛下的聖旨來,我絕無二話!”
“你,你這是要氣死我!”
“不敢不敢,孫女怎會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孫女可不像有些人,沽名釣譽、心狠手辣,簡直不堪為人!”
“你!你!”俞老太太氣得從脖子紅到臉,瞪著眼睛直哆嗦。
“快,快去拿了對牌去宮裏請禦醫過來,老太太要不行了!”俞夏“大驚失色”,連忙叫人。
“不,不許去!”俞老太太連忙招手,“誰,要是,敢去,我就把他,趕出去!”
到底都是老太太身邊的人,老太太一句話,無人敢動彈半分。
俞夏攤攤手,“既然老太太的人都不在乎你的死活,我這個做孫女的,就莫要多管閑事了。行了,時辰也不早了,老太太既然上了年紀,就少操心些有的沒的,我先走了。”
“另外,”走到一半她突然轉身,嚇得俞老太太又是一哆嗦,“送我去廟裏當尼姑就別想了,不可能實現的,逐我出府倒是可以,好歹也算個想頭。老太太好好歇著吧,孫女這回可真的告退了。”
她前腳邁出了大門,後腳俞老太太兩眼一翻,竟是氣暈了過去。
且不說老太太處如何鬧得人仰馬翻、徹夜不眠,俞夏神清氣爽的回到自己的住處,一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