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有工人趁夜裝船,手腳麻利,不見有人多嘴說話,雖然有幾個忍不住好奇的衝他們倆這邊瞄了幾眼,仍舊是沒人敢來打擾。
那女孩兒說完“我怎麼就不能來”之後,吳念也懶得再跟她多說,抬腳朝幹活的地方走去。
但是他走不快,胳膊上的女人死活掛在上頭,她就是吃準了他不能把自己扔地上。
見他們走近,幹活的一群人裏頭有個光頭的朝吳念走過來。
他是這群人的頭頭,多少敢跟吳念說句話。
吳念看他一眼,等他開口。
那個光頭搓搓手,瞧了一眼還掛在吳念身上的女人,猶豫了一下,才說:“今兒晚上貨是絕對能裝完,隻是看這海勢,絕對出不了船。”
他說完,似是害怕吳念駭人的眼,將手裏的工作手套翻來覆去的拍打,眼睛時不時的瞄一眼吳念的臉色。
誰都知道,吳念是章闖的得力手下,而章闖,是嘯爺身邊的紅人。
他隻是這批工人的頭而已,帶著兄弟們謀口飯吃,誰也不想惹,也惹不起。
海風拍打著浪花,那聲音在夜色的襯托下,被無限的擴大。吳念直視著遠處的海域,說:“抓緊時間裝貨,今晚必須出船。”
“可是……”光頭顯然不是為了這句答案才頂著風險來說情的,這樣的天氣出船,根本就是送死。他那幫兄弟們上有老下有小的,誰願意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可是什麼?”吳念舌頭頂了頂後槽牙,眯著眼睛問。
那光頭顯然被他的眼神給駭住了,大家都傳,說眼前這人心黑手也黑,不好得罪。
光頭咬咬牙,最後終於答應了,不過既然是要命的活兒,怎麼樣也要幫兄弟們多爭取點兒要命錢。
“念哥,咱們兄弟們也都不容易,這次的活兒……”
吳念麵色這才緩和,說到:“少不了你們的。”
聽到這話,那光頭還是忍不住高興了一下,立馬回去跟兄弟們說這個好消息。天氣什麼的,雖然凶險,可是他們中不乏經驗老道的船員,大家都打起精神來,警惕一些,應該也不會出事。
等那個光頭走遠,吳念想把一直掛在胳膊上的女人甩下來。
誰知那個女人屬八爪魚的,怎麼甩也甩不掉。不光甩不掉,她還一臉笑盈盈的看著吳念生氣的樣子,說:“念哥哥,我就喜歡看你這個樣子……”
“嗬……是嗎?”吳念也不甩了,反手掐住那女人的手臂,生生把她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掰下來。
那女人疼的直叫,“啊!念哥哥!我的手要斷了!”說著眼淚就掉出來,就像擰開開關的水龍頭。
她知道吳念的顧忌,張口就來:“這些貨可都是我們家的,你現在是給我家打工,小心讓我爸扣你薪水!”
畢竟還是涉世未深,她隻知道吳念是幫嘯爺盯著,而貨物是跟他們遠安有關係的,這中間事情可就複雜了,哪裏是簡簡單單一句“打工,扣薪水”就可以概括的。
對,這個女人就是遠安老總的女兒,從小嬌慣,刁蠻任性。這次她會跟著來,也是瞞著她爸偷偷跑出來的。
吳念並不是怕她說的“扣薪水”,而是她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出現在這碼頭上,要是出了事兒,他還真就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