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伯做事一向周到,第二天,阿澤拎著一罐枸杞紅棗湯跟在江淮安的後頭,推開了蘇輕輕的病房門。
裏邊有說話的聲音傳來,江淮安的步子微微一滯。
“笨蛋,這樣也會被傷到。”
是男人的聲音,雖然說著責備的話,但是能聽得出語氣中濃濃的寵溺。
“輕輕本來就疼,你別說她了。”
“什麼呀!誰知道那盞燈會掉下來啊……”
江淮安在床前站定,女孩兒皺著小鼻子頂嘴的樣子剛巧落進他的眼裏。
她從沒有跟自己這樣說過話,江淮安想。
蘇輕輕嘟著嘴,不滿的去瞪坐在床邊的男子。誰知那個男子竟然伸出手,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彈了一下,引來女孩兒更加不滿的瞪視,卻也隻是用手捂著額頭,沒有再去頂嘴。
童菲見有人來,立馬站起來,製止兩個人再繼續鬧。
“好啦好啦!你們別再鬧了,這位是……”
她見江淮安進來,想給吳念和程浩介紹一下,可是說起來,好像還不知道人家叫什麼名字。
“江……江淮安。”蘇輕輕繼續說,他說過,他叫江淮安。
“啊……對對!就是這位江先生,救了輕輕。”好朋友替自己解了圍,童菲繼續大咧咧的介紹來人。
吳念直視著江淮安的眼睛,他的眼神並不友好,甚至帶著敵意。
江淮安笑笑,好像是在解釋那句“救了輕輕”,說:“應該的。”
童菲又指著吳念和程浩,說:“這是吳念,這是程浩,都是我們的朋友。”
程浩衝江淮安點點頭,莫名的,又去看吳念的臉色。是他的錯覺嗎?怎麼好像自打這個人進來之後,吳念就不太對勁兒?
互相認識之後,雙方一時間沒再多話,室內瞬間竟陷入一片安靜。司機阿澤適時地將一晚湯遞給江淮安。
就在大家忙著互相認識的時候,他很有眼色的去找了碗來,並盛好了賀伯熬得枸杞紅棗湯,而且非常狗腿的將碗遞給了自家主子。
這種事情,江淮安肯定是不會假手他人的。
果然江淮安把碗接過去,在眾目睽睽之下,走近蘇輕輕的床前,勺子在碗裏畫了個圈,舀起一勺糖水,抵在蘇輕輕唇邊。
童菲都看愣了,這……好像也太熟練了些吧?這人跟輕輕才剛剛認識不是嗎?
蘇輕輕也愣愣的看著他,江淮安嘴角似乎噙了一絲笑意,勺子堪堪抵在她的唇邊,穩穩的盛著一口糖水。
他說:“出來的時候剛熬得,有點燙,慢慢喝。”
聲音中帶著某種蠱惑,糖水的甜味漫上鼻尖,蘇輕輕聽話的張開嘴,那甜味就包裹住了自己的舌尖。
江淮安的身上還帶著外頭攜進來的寒意,糖水的甜與熱跟他手上絲絲的涼意揉在一起,蘇輕輕覺得自己腦子有點缺氧,隻是在勺子遞過來的時候乖乖的張嘴。
她的這副樣子看在吳念眼裏,慣常不屑的眸子裏此刻早已燃起一把火,隻差將那隻碗和端碗的手一同燒成灰燼。
童菲和程浩對看一眼,這氛圍實在是有點詭異……
這樣關鍵的時候,應該是閨蜜出手吧,童菲往前邁了一步,接過江淮安手中的碗,笑著說:“還是我來吧。”